浅析《花样年华》中触动人类心灵的元素

[摘要] 《花样年华》并没有像《泰坦尼克号》、《英雄》、《夜宴》等影片一样在其美术设计，特技方面具有惊人的视觉艺术效果，但它以其独特的电影语言展现出一种绮丽无比的东方之美，一种紧张、神秘、情欲的调子。整部电影给观众留下最深印象的无疑是旗袍、留声机和街灯，另外光和影的变幻别具意象和韵味，从而使得整部电影更具唯美主义的色彩。
　　[关键词] 《花样年华》 美术设计 旗袍 留声机 街灯
　　
　　《花样年华》这部电影，故事没有太多华丽的成分，仅仅塑造了两对婚外恋而已，影片《花样年华》所写的不过是一段婚外情，也就是说，一个正在步入中年的男人或女人都可能遇到的故事。这其实并没有什么可稀奇的，但是在笔者解读王家卫的《花样年华》时发现，对于这部影片来说，什么样的题材似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部影片所表现出来的个性，整部电影的美术设计，视听元素，悄然出没在每一个人的心灵地带，这才是此部电影的得意之笔。
　　 此影片没有像《泰坦尼克号》、《星球大战》、《英雄》、《夜宴》等影片一样在其美术设计、特技方面所具有惊人的视觉艺术效果，但它以其独特的电影语言展现出一种绮丽无比的东方之美，一种紧张、神秘、情欲的调子。整部电影给观众留下最深印象的无疑是旗袍、留声机和街灯，另外光和影的变幻别具意象和韵味，从而使得整部电影更具唯美主义的色彩。很大程度上来说这些功劳的取得是与电影美术别具匠心的设计分不开的。
　　 首先从场景来讲，整部片子给人的是一种怀旧的情调，但这种怀旧有其独特的美感魅力冲击着我们的视觉，灰暗的上海旧阁楼里，充分展现孤独的内心世界，利用了这样几个狭小的空间，来表现影片所需要的怀旧情绪。除了在阁楼，影片还经常在一些古老的车里、弄堂口等怀旧气氛非常浓厚的场景中展开电影的铺垫，在影片中的许多场景，都能触动我们的心灵，这样的场景非常有个性。《花样年华》中的灯光永远是幽暗的，有着淡淡的忧郁气质，它似乎预示着故事的结果，也使整个夜色充满了一种浪漫的情调，然而夜色中又加入一把辛辣的佐料，这佐料就是淅淅沥沥的雨，而夜色中的雨则更有意味。这部戏大多在屋内，灯光昏黄,又长又窄的楼梯，不仅是周、苏二人常常相遇、擦身而过的地方，而且也是二人婚外情的象征场所。同样的走廊、同样的楼梯、同样的办公室，甚至是同样的背景音乐，女主角上上下下是同一个楼梯，或许这样的场景使观众很容易混淆，但偏偏观众又可以清晰的分辨情节的变化。片中主要是用女主角苏丽珍穿上各式各样花枝招展的旗袍，来折射情感的前后变化与时间的流逝。同样不变的景物、同样不变的动作，但人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一种面貌与心理境况，情感也在不知不觉之间变化和流动。
　　其次，我们来谈该片的人物造型，若要牵强的给影片中所有人物造型寻找一个共性，用一个不是很确切的词就是隐忍，每个人的真实想法都隐藏在看似平淡的表象和繁复的服装里。苏丽珍的旗袍给人的感觉尽管是华丽、古典和令人目不暇给的颓废美，但永远是紧到连脖子都动弹不得。周慕云常年一丝不乱的大背头和西服装束，孙太太的浓妆艳抹，似乎都在强调同一个主题和他们的性格特征。每个人都拒绝承认现实的残酷，用表象伪装内心的虚伪，不断逃避自己追求的东西，面对爱情不敢承认，最后只能承受自己酿下的苦果。女主角苏丽珍，时髦的高发髻，浓妆，在矜持细致的旗袍下勾勒出一个精致的剪影。摇曳生姿的旗袍，最能反映上个世纪60年代的香港女人的特质。影片中张曼玉换了二十几身旗袍，时而雍容，时而悲伤，时而大度，张曼玉身上的旗袍，在散发浓烈的怀旧气息之余，同时亦是她的身体语言，以及导演的恋物情结所在。张曼玉曾经指出，她是用身体去感受《花样年华》女主角的内心世界的，由于她穿着旗袍，身体的活动受到影响和限制，连带说话的声线、手指的活动、坐立的姿势等，都跟平常不同，而且由于衣服紧得令她动弹不得，更促使她进一步用心去感受女主角为何会收起自己而不敢表达感情。张曼玉的演译十分有趣，表达出了衣服、身体与人物角色的多重关系，《花样年华》的苏丽珍（还有周慕云），是活于自我压抑沉重的年代，而张曼玉所穿的贴身长衫，像一把道德尺度，穿在人物的身上，没有丝毫的宽松，亦绝对不能容许些微的放纵或出轨，因此，银幕下观众见到的苏丽珍，总是言行谨慎、步履平稳、动作循规蹈矩，而张曼玉的演出便是借用了戏服给她的限制，演成独有的身体语言，以压抑的肢体动作表达压抑的内心枷锁。此外，电影中也有不少主角的手部、脚部，甚至腰身和背部的特写镜头，身体局部的不安或轻微颤动，每每都显示了人物内心承受的压力、冲击与浮动，张曼玉演来是层层递进，含蓄蕴藉，而且千回百转，余味无穷。在幽暗的灯光下，当张曼玉不断变换着旗袍的颜色和款式时，人们仿佛看到一个东方美人的古典气质。另一主角周慕云则是一尘不染的白衬衫和整齐的西服，始终保持着微笑，温文尔雅，这是一个循规蹈矩，毫无特点的职员形象，然而越是普通无特点的角色越具挑战性，因为演员造型上没有特点，没有给表演带来任何的帮助，但同时，也因为没有造型上的控制，表演上的空间也就更加自由。梁朝伟的表演不温不火，更多的是用眼神来表达思想和情绪。

电影中另一种用来烘托整部电影气氛的则是贯穿整部电影的道具——留声机。如果说留声机是记录声音和回忆的话，影片中的留声机除了这两个功能之外，还有一个功能就是记录情感。在影片中这部留声机不断地播放着50、60年代的老唱片，不断播放着周璇的老歌《花样年华》，不断播放着很奇妙的爵士乐，这些乐曲让观众想起了20世纪20、30年代的旧上海。只有从其不中不洋的爵士乐，我们才感觉到这是香港。影片中留声机具有勾起人回忆的功能，这种声音总是在影片最关键的时候响起，但却用得恰如其分，它往往代替了主人公的语言。有些不能用言语表达的奇妙感情，就用留声机表达出来，却有些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效果。
　　另外《花样年华》的故事背景虽然设在20世纪60年代的香港，但其中有不少道具、戏服，以及内景布置，都是属于30年代的上海风格，可以说，这部电影的怀旧意识是由60年代的香港与60年代的上海两个时空交叠而成的，例如故事的人物苏丽珍与房东孙太太都是上海人，电影中不但常常出现上海话的对白和衬景声音，而且孙太太的日常家居及饮食风味，也充满旧上海的情调与形态——大红大绿的窗帘、在大花瓶里肆意纵横的剑兰、油彩一般富有质感的花纹墙饰，以及演员鲜艳夺目的戏服，此外，上海人的热情、好客、能言善道与家居热闹等等，凡此种种，合力重构了30年代的上海风情。再者，能操一口流利上海话的潘迪华，曾活跃于那个逝去的年代，女房东落落大方、运转自如，举手投足之间流露的是一身的贵族气息，为电影平添了一份带有异国情调的怀旧味道。
　　60年代是一个隐晦的时代，说话和情感都不轻易表达或外露，于是，衣物道具，以及场景便成为戏中主角传递讯息的符号，透过食物的分享而交流感情，通过收藏对方的衣物而保存秘密。
　　纵观整部影片，内容不复杂也不华丽，但让我们深刻的领悟到了一段缠绵压抑的情感纠葛，令人荡气回肠，之所以调动观众的情感则是在于影片中导演能运用控制比较好的元素——美术。片中借助封闭狭小的空间，密不通风的旗袍和艳丽浮华的陈设，将这个简单的故事娓娓动人的道来，我们不得不说，这正是电影美术在其中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参考文献
　　[1]刘燕 此情可待成追忆——电影《花样年华》评析【j】《电影评介》 2008年09期
　　[2]杨海燕 中外经典电影作品评析 【c】
　　[3]郝俊杰 论王家卫《花样年华》的后现代音乐元素 【j】 电影文学 > 2009年第14期
　　[4]徐江 从美术设计的角度谈电影 【j】中文期刊 2010 7期
　　[5]当代电影美术设计 【j】电影文学 2008 9期
　　
　　作者简介
　　曹振华，浙江传媒学院影视艺术学院，07级广播电视编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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