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产电影家族叙事模式的过度表达

　　国产电影日益成为人们生活娱乐消遣的主要方式之一，大部分国产电影通过传达家族的历史，让观众获得一种全新的情感体验。国产电影的家族叙事模式，已经逐步成为文艺创作的经典模式。

　　一、国产电影作品的主题定位：多义与超载

　　国产电影的家族叙事模式通常会有多种主题表达方式，通常家国情怀是乱世家族叙事模式的主要主题，全片通过展示一个家族的坎坷经历，使观众与影视作品达到情感上的共鸣体验。[1]

　　著名的国产电影《白银帝国》是耗资近千万，历经三年精心打造出的家族传奇，但这部影片在主题定位上依然存在着严重的超载现象。影片精心阐释了商界的“厚黑”思想，但在电影结尾部分却又突兀地归结为“仁义”思想，导致这部影视作品的主题思想产生了严重的矛盾，多种思想的糅合使整部影视作品主旨变得含糊不清，影片辅助性的主题不能完全展开，全片的主题显得严重超载，不能围绕一个主题思想展开叙事。影片中的匪祸、天灾、死亡、强奸、离别等各种社会万象被反复重叠，使整部影片的主题变得沉重。作品夸张地将一个家族定位成帝国，家族是整个社会最基本的结构，家族的秩序虽然在某种层次上与帝国的秩序吻合，但这种磅礴的气势似乎太过宏大。

　　影片《白银帝国》中又同时涉及八国联军入侵、辛亥革命等一系列重大历史事件，金融变革在早期民主革命的历史背景下，缺乏历史的还原，没有真正质感的描绘。[2]它所表现的主题是从一个历史的时空中切割过来的，这种人工产品是一个不再有扩展的封闭空间，这种历史的生存景观，把家族故事的沉浮表现得过于宏伟，并未从中反映出时代的真正内涵。虽然家国情怀是国产电影永恒不变的主题，但影视作品将一个家族的命运与国家民族的兴亡联系得太过密切，期冀能在“家”“国”之间获得一致的价值判断，这种主题思想并不能完全反映出社会时代的背景。在类似的国产电影作品中，《飘》《荆棘鸟》等都将“家”与“国”紧密地联系在一起，这种主题思想将家族的命运联系到国家的兴亡上，这些影视作品的时代环境纯属人工作品，并不能真正反映出影视作品想要表达的主题。因此，国产电影家族叙事的主题，多义与超载两种文化现象的存在，直接降低了家族影视作品的质量。

　　二、国产电影作品的人物关系：荒杂而纠结

　　大多数国产电影作品的人物关系，通常情况下，都会采用大量的嫁接模式，导致影视作品中的人物关系显得荒杂而纠结。国产电影作品的主要人物关系通常会集中在家庭伦理方面，这也是国产电影家族叙事的主要矛盾。例如，鲁迅的《狂人日记》作为现代文学的第一篇白话小说，作品主题主要批判了封建制度的残酷性以及对封建礼教的揭露，鞭挞了封建社会的恶势力。很多国产电影在家族叙事模式上，主要选择判断家族制度作为影视作品的主题。《白银帝国》中的家族伦理制度，也是一种全新的视角，给观众带来与众不同的体验。影视作品中人物模式通常会有如下四种：

　　第一种：“弑父情节”模式。在中国封建社会的价值体系中，父与子的关系依然充满了象征的隐喻意义，中国大部分影视作品中都有“弑父情节”，随时可见父亲与儿子之间的冲突，父子关系过度僵化，导致人物关系通常比较复杂，而人物的内心世界也会比较阴暗、纠结。《白银帝国》中的当家人康老爷与三少爷这对父子，就出现了较多的冲突，最主要的原因是两人的意见不合，思想达不到一致。[3]父亲是法家思想的代表人物，而儿子却是儒家思想的代表人物，两人的思想产生了严重的矛盾与冲突，使得这对父子之间有很大的偏见，作品的思想深度也因此受到了很大的制约。康老爷与康三爷这对父子之间最主要的冲突就出现在思想方面，首先是新思想对旧思想的冲击，但实质上这并不是儒、道、法、墨等诸子百家思想的冲突。康三爷对康老爷的叛逆，这并不是一种划时代性的颠覆，而是影视作品本身的模式所决定的，这种模式也会直接影响作品所反映的深度。

　　第二种：恋后母模式。大多数的影视作品，都会出现恋后母情节，这种西方思想的冲击，也逐渐成为家族影视作品中常见的体裁。《白银帝国》中，三少爷与他的后母洋派女子杜小姐深情相爱，这种乱伦之恋，已经是中国影视作品的陈词滥调。《大红灯笼高高挂》中也残留了原著作品中飞浦与继母颂莲相爱的故事，《满城尽带黄金甲》也同样保留了周萍与继母繁漪的乱伦之恋，这种恋后母情节导致了影视作品的人物关系混乱不堪。而《白银帝国》中乱伦之恋主要是因为两大思想体系的争论，用这种畸形的情感模式来诠释抽象的哲学理论。虽然这种情感模式是一种比较常见的图解，但也陷入了道德理论上的悖论。如果所有的国产电影家族叙事模式只是完全套用这种模式，而不对这种模式进行创新，用全新的视角去阐释人物关系，必然会导致国产电影的家族叙事模式千篇一律。

　　第三种：兄弟模式。《白银帝国》沿袭了传统的兄弟模式，家族内部有血缘关系的成员之间依然有严重的人伦冲突。影片中的康老爷与兄弟之间的关系，与《教父》极其相似，康二爷因为行事鲁莽而导致身体残疾，康三爷就像是迈克尔的化身，两个兄弟都不问家事，而又同时被作为家族接班人的待选。康家还有其他没有任何作为的少爷，兄弟之间思想的交锋在作品中没有任何展示。因此，这部影视作品中设计的兄弟关系也就没有任何意义。影片并没有充分利用家族网状的关系，编撰出符合作品原型的叙述网络，导致影视作品缺乏相应的纠葛情节。

　　第四种：主奴模式。国产电影通常会采用主奴之间的关系来阐述故事情节。《白银帝国》的主奴模式表现得非常突出，康老爷作为整个家族至高无上的统治者，行事以法家思想作为管理方面的哲学思想，过分对家族的奴仆进行控制，而这种管理手段在康老爷的眼里，就是所谓的“赏罚分明”。康老爷对邱掌柜重罚后再利用，与康三爷的处事方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康三爷对正人君子的戴掌柜非常敬重，但戴掌柜却是康老爷心存戒备的人物。这种简单的对比反衬模式，缺乏内涵上的突破与创新。 　　三、国产电影作品的结构布局：繁复与错位

　　用影视作品来讲述家族故事，繁复与错位的结构布局也成了国产电影的主要特色。《白银帝国》格局的构建，最显著的特点就是信息量非常大，这种庞大的信息系统导致故事情节非常庞杂，叙述的任务非常重，虽然想要做到面面俱到，但结构布局上却出现了严重的失衡现象，许多叙事线索因为脱离主干内容，而显得颇为突兀。影片的主线索是兴衰轮回的模式，这种表现模式最容易显示出人情的冷暖与世态的炎凉。影片的初始部分，主要讲述了康家的繁荣，但随着故事情节的发展，康家逐渐出现衰败的迹象，突如其来的绑架案，把康家的兄弟击垮，导致整个家族的重担落在沉迷酒色的三少爷身上，康三爷绝处逢生振兴家业之举，也充满了讴歌的色彩，康三爷也因此成为家族的救世主。整部影视作品反映的主题，与中国的四大名著之一《红楼梦》颇为相似，《红楼梦》中的贾府原本是富甲一方的，整个家族的命运都随着元春的离世而逐渐衰落，元妃离开人世后，贾府就缺少了一柄很大的保护伞，逐渐失去了往昔的繁荣。这两部作品情感上的表达，还应触及影视作品中的精神层面。[4]

　　此外，影片《白银帝国》在讲述家族兴衰的主线索中，还增添了许多零碎的细节，让人很难把握整部作品的重点。但是影片中有一条辅助性线索却是非常出色到位的，康三爷处理不好与后母的情感问题，选择了离家出走，在历经磨难的考验后荣归故里，这一情节的应用表现了康三爷逐渐成熟的心理路线。

　　影片中的叙事者角度，也是《白银帝国》的缺陷，整部影视作品具有多重叙事的角度，导致影片颇有错位感。影片中凌乱的线索，首先是以第一口吻“我”展开的，家族叙事在旁白声中展开，这个“我”主要是指康老爷年过七旬生下的儿子，他在整部影视作品中的主要作用就是叙述故事，影片并未出现与他相关的任何故事，仿佛他就是一个旁观者的角色。作为影视作品中的人物，他知道整个家族的故事，这种伪第一人称的处理是与原著作品相违背的，显得故弄玄虚。其实，国产影视作品中能够很好地利用第一人称的例子比比皆是，例如张艺谋导演的《红高粱》，这部电影主要以“我”的口吻来讲述爷爷、奶奶的故事，这种第一人称的讲述，紧紧围绕作品主题展开，使观众有明确的思想路线，在观看的过程中，能与影视作品表达的主题产生一定的共鸣。当然在影视作品中应用第三人称也是颇有歧义的，第三人称的叙述模式，是非常有限的，如果仅仅使用第三人称来讲述故事，就很可能经常使用这个人物的视觉角度，使作品的整体布局显得不够统一协调。当然影视作品中应用个性化的叙事方式，在人物语言方面，这个特殊的视点通常会用戏剧化的呈现方式，进入一个人的内心世界，用这个人物的内心世界来阐述视觉角度。这种个性化的叙事方式，可以使整部影视作品具有感性的自传色彩，让整部影视作品带有独特的韵味。虽然影片《白银帝国》设定了一个特定的“我”，但这个叙事者并没有传达出实际的韵味，仅仅是一个可观的讲述口吻，对整个家族的历史没有做出任何个性化的判断，“我”对家族历史没有讽刺的意味，也没有任何修复与润色的作用，“我”似乎变成了一个传声筒的角色，只是单纯机械化地讲述故事，而这个故事是“我”没有亲自经历的，那么这种讲述就没有任何意义。

　　四、国产电影作品的视听风格：杂糅与拼贴

　　影视作品中，主题的超载、结构的烦琐，会直接影响作品的视觉呈现方式，这必然会影响作品的票房。在《白银帝国》这部影片中，在某种程度上出现了杂糅与拼贴的视听风格。全片试图追求水墨效果的中国风，好似中国传统的精神气韵，但这种精神气韵间却又无形地透露一种“洋”的东西，影片并不从容地游走于散点透视的水墨与西洋画之间。整部影片的黑灰调几乎都被严格控制好了，众多的人物群像式电影，竟然全部演变成黑色的情调。这种对色彩模式的偏执处理，简单粗陋而缺乏相关的影视创意。同时，影视作品的人物造型也是值得推测与揣摩的，杜筠清在炸死后再次出现，她戴斗篷的造型与《法国中尉的女人》中的萨拉，整体上基本是没有任何差别的，这种造型的设计，应该是为主题服务的，但这种造型模式无疑会破坏观众的胃口，造成一定的阴影，让人产生不寒而栗的生理反应。

　　《白银帝国》在整体上主要是追求宏大叙事，尽管表达方式上有些过度，但创作者在艺术与商业上的嫁接，这种强有力的转换方式还是值得人们肯定的。这部影片被推荐到致敬性质的“特别展映”，虽然制作中出现了很多的瑕疵，但这种文艺情怀的展现方式还是值得赞赏的，而且创作者勇于探索、勇于追求的精神也是值得肯定的。

　　五、结语

　　国产电影的家族叙事模式，出现过度表达的形式，导致电影的主题思想表达不够明确，人物关系比较复杂纠结。这就要求导演在拍摄国产家族影片的过程中，必须要注意这些问题，全面改进表达方式，促进国产电影家族叙事模式逐步繁荣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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