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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圈点老档》及乾隆抄本名称诠释

日期:2022-12-01 阅读量:0 所属栏目:中国哲学


《无圈点老档》及其乾隆抄本的名称,原来明确,间或不清;近百年来,却颇混乱。兹据史料,爬梳分析,阐述原委,做出诠释。不妥之处,企盼讨论。



《无圈点老档》是以无圈点老满文为主、兼以加圈点新满文并间杂蒙古文和个别汉文书写的、记载满洲兴起和清朝开国的史事册档,是现存最为原始、系统、详尽、珍贵的清太祖、太宗时期编年体的史料长编。《无圈点老档》为世间孤本,现存40册,庋藏于台湾故宫博物院。早在清乾隆朝,该档之纸,年久糟旧,屡次查阅,翻页摸擦,每有破损,以至残缺。经过奏准,以老满文照写2份,将其抄本恭藏阁府,这就是《无圈点字档》(底本)和《无圈点字档》(内阁本)。又以新满文音写2份,贮之大库,以备查阅, 这就是《加圈点字档》(底本)和《加圈点字档》(内阁本)。另办理阿哥书房《加圈点字档》(上书房本) 1部。再办理贮藏于盛京崇谟阁《无圈点字档》(崇谟阁本)和《加圈点字档》(崇谟阁本)各1部。上述《无圈点老档》原本及乾隆朝办理7部抄本的名称,档案记载,书签所题,明昭彰然,应无争议。

《无圈点老档》,学者又称为《满文老档》、《满文原档》、《满文旧档》、《老满文原档》和《旧满洲档》等。多年以来,此档名称比较歧异,莫衷一是。我们已查到乾隆朝办理《无圈点老档》抄本较为全面、完整的档案。据乾隆朝办理《无圈点老档》抄本时所形成80件相关的系统档案统计,其中有40件档案先后共41次出现《无圈点老档》的记载。且除《无圈点老档》及其略称《老档》之外,别无它称。盖以此名,划一称谓。所以,我们沿袭乾隆朝《无圈点老档》办理抄本时对此档之称谓,称其为《无圈点老档》。

至于乾隆朝办理《无圈点老档》的7种抄本, 除《加圈点字档》(上书房本)因现下落不明而未见其原书外,其余的6 种抄本即:《无圈点字档》(底本)和《加圈点字档》(底本)、《无圈点字档》(内阁本)和《无圈点字档》(崇谟阁本)、《加圈点字档》(内阁本)和《加圈点字档》(崇谟阁本),在其每函封套与每册书签上,都有满文书名。

在《无圈点字档》(底本)和《无圈点字档》(内阁本)、《无圈点字档》(崇谟阁本)的每函封套和每册封面上,都楷写着满文书名,现以拉丁字转写并汉文对译如下:tongki fuka akuu hergen i dangse. 点 圈 无 字 的 档子。

其汉意译文是:“无圈点字档。”

在《加圈点字档》底本和内阁本、崇谟阁本的每函封套和每册封面上,都楷写着满文书名,现以拉丁字转写并汉文对译如下:

tongki fuka sindaha hergen i dangse.

点 圈 加 字 的 档子。

其汉意译文是:“加圈点字档。”

由上,近百年的争论,似可一锤定音。



本世纪以来,中外学者对该档之称谓殊异,缕述历史,略做考察。

《满文老档》之称谓,始于内藤虎次郎。本世纪初,清朝日薄西山,列强觊觎中国,阁藏珍秘,始泄外人。清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日本大阪《朝日新闻》评论部记者内藤虎次郎到盛京,在崇谟阁见到(注:本文未用“发现”二字,而用“见到”二字。)了《无圈点老档》乾隆朝办理之盛京崇谟阁抄本。民国元年(1912年),内藤虎次郎同羽田亨到盛京崇谟阁,将《加圈点字档》(崇谟阁本)全部进行翻拍。其时,内藤虎次郎所翻拍册档的满文书名是:“ tongki fuka sindaha hergen i dangse。”照片洗印后,装订成相册,在册脊上书写白色的满、 汉两种文字: “满文老档/tongki fuka sindaha hergen idangse。”神田信夫教授在《从〈满文老档〉到〈旧满洲档〉》的论文中指出:“《满文老档》的名称,实从内藤为始。”(注:《满学五十年》,刀水书房,1992年,东京。)内藤虎次郎以《满文老档》做书名,向世人介绍,因独着先鞭,又简明通俗,后被接受,广泛流行。

当时,学界对《无圈点老档》及其乾隆朝办理之抄本一无所知。后来,随着时光推移,所见版本日多,此一书名受到挑战。《满文老档》原指《加圈点字档》中的盛京崇谟阁抄本,即《加圈点字档》(崇谟阁本),又称新满文小黄绫本。而于其他几种抄本,《满文老档》一名实在难以涵盖。经学者多年研究,到目前为止,已知《无圈点老档》在乾隆朝共有7种不同的抄本。所以,《满文老档》这一称谓, 是指《无圈点老档》及其7种抄本中的哪一种或哪几种版本呢?实在难以回答。 这就显露出《满文老档》称谓的局限性。特别是有的学者在同一书文里,使用《满文老档》一称,忽而指此,忽而指彼,或滥用,或乱用。这是内藤虎次郎所始料不及的。究其滥用或乱用之症结,在于《满文老档》的初始定名含有不科学的基因。

《无圈点老档》及其乾隆朝办理之抄本,拂去封尘,重见天日,使《满文老档》之称谓首遇诘难。《无圈点老档》为近人所见,始于民国二十年(1931年)。是年二月,故宫博物院文献馆整理内阁大库档案,见到《无圈点老档》(注:内藤虎次郎著《读史丛录》载:“大正七年(1917年),余承赵尔巽氏之厚意,观览清史馆史料,看见《满文老档原档》。”载《内藤湖南全集》第七卷,第344页;神田信夫:《从〈满文老档〉到〈旧满洲档〉》,《满学研究》第三辑,民族出版社1996年版,北京。按上文《满文老档原档》似指《无圈点老档》即《旧满洲档》,但内藤湖南之所述,未见其他史料佐证。)。中国其时先后有 5篇文章对之加以介绍:

(一)1934年4月, 北平故宫博物院文献馆出版的《文献丛编》第十辑,在其卷首刊出《无圈点老档》照片两幅(注:李学智著《老满文原档论辑》云:“据我详检原档,知其中前一张为‘洪字号原档’之第一页。后一张为‘盈字号原档’之第七十四页。”),并载文公诸于众,文曰:“《满文老档》,旧藏内阁大库,为清未入关时旧档。民国二十年三月,本馆整理内阁东库档案,发见是档三十二册,原按千字文编号,与今所存者次序不连,似非全数。原档多用明代旧公文纸或高丽笺书写,字为无圈点之满文、且时参以蒙字。……原档长短厚薄不一,长者61cm,短者41cm,厚者五百余页,薄者仅九页。中有一册,附注汉文。”此文所指,显然是《无圈点老档》。撰者虽已看到《无圈点老档》,但仍沿称《满文老档》,致使《无圈点老档》与《加圈点字档》(崇谟阁本)之称谓相混淆。

(二)1934年5月, 谢国桢先生《清开国史料考·卷首》亦刊出《无圈点老档》照片两幅(注:李学智著《老满文原档论辑》云:“两张原档影片一为‘寒字号原档’之第二十七页,一为同号原档之第七十七页。”),并于卷末《清开国史料考补》介绍《无圈点老档》于众。文曰:“天命、天聪朝满文档册,北平故宫博物院藏稿本,不知撰人名氏。民国二十年春,故宫博物院文献馆整理实录大库旧档,发现档册颇多。其《满文旧档》黄绫本,与辽宁崇谟阁藏老档相同。内有黄纸本三十一厚册,为天命、天聪朝满文旧档。”(注:谢国桢:《清开国史料考补》,《清开国史料考》,北平图书馆刊印,1934年,北平。按“三十一”当为“三十七”,可能是排印疏误。)同年末,在《国立北平图书馆馆刊》第5卷第6号上,又撰文介绍这一珍贵满文历史文献。他在这里未用《满文老档》,而用《满文旧档》。诚然,《满文老档》中的“老”和《满文旧档》中的“旧”,其满文体同为“fe”,是同一含义。然而,在汉文中略有区别。谢文的《满文旧档》,既指原本,又指抄本;在抄本中,指《无圈点字档》(崇谟阁本),又指《加圈点字档》(崇谟阁本),还指《无圈点字档》(内阁本),亦指《加圈点字档》(内阁本)。鉴于时代的局限,这是一个不够准确的概念。它使《无圈点老档》与其抄本《加圈点字档》(崇谟阁本)之称谓相混淆。

(三)1935年1月, 方甦生在《内阁旧档辑刊·叙录》中介绍《无圈点老档》说:“《满文老档》为盛京旧档之巨擘,其记事年代,起天命以迄崇德元年。今存文献馆者凡三十七册,盖自乾隆以来,即仅有此数。原本以明代旧公文纸或高丽笺书写,中多残阙。册形之广、狭、修、短,页数之多寡,极不一致。其文字于厄儿得溺草创,达海增补及加圈点者,三体兼而有之。”(注:《内阁旧档辑刊》,国立北平故宫博物院文献馆刊印,1935年,北平。)方氏于此仍沿用《满文老档》之书名,又致使《无圈点老档》与《加圈点字档》(崇谟阁本)之称谓相混淆。

(四)1936年10月,张玉全在《述〈满文老档〉》一文中说:“内阁大库发见《满文老档》三十七本,又重抄无圈点本,及加圈点本各一百八十册。玉全参与整理之役,现在摘由编目行将蒇事,仅就工作时研究所得,略加陈述,……”(注:《文献论丛》,国立北平故宫博物院刊印,1936年,北平。)参与故宫博物院文献馆《无圈点老档》整理工作的张玉全先生,亦沿用了《满文老档》之书名,再使《无圈点老档》及其乾隆朝抄本《无圈点字档》(内阁本)与《加圈点字档》(内阁本)、《无圈点字档》(崇谟阁本)、《加圈点字档》(崇谟阁本)诸称谓相混淆。

(五)1936年10月,李德启在《〈满文老档〉之文字及史料》一文中论曰:“清内阁大库所藏《满文老档》,自经故宫博物文献馆发见后,颇引起世人之注意。盖自清太祖以兵甲十三副,崛起长白,征灭乌拉、叶赫诸部,进而略明。太宗继之,屡挫明师,声势益隆,卒为清代二百余年之帝业,创奠根基;其间所有军事政治之记载,并爱新觉罗氏族中之事迹及与朝鲜、蒙古、毛文龙等往来之文书,虽三朝实录、本纪及私家著述颇可稽考。然《满文老档》为实录、本纪所自出;官修记载,讳饰既多,删削自亦不免。故欲知清初秘史,当以老档较为实质。”(注:《文献论丛》,国立北平故宫博物院刊印,1936年,北平。)参与故宫博物院文献馆《无圈点老档》整理工作并通满文的李德启先生,亦沿用了《满文老档》之书名,复使《无圈点老档》与其乾隆抄本《加圈点字档》(崇谟阁本)之称谓相混淆。

综上五例,可以看出,内藤虎次郎首用的《满文老档》这一书名,初系专指盛京崇谟阁藏《加圈点字档》(崇谟阁本)。后来《加圈点字档》(内阁本),亦称为《满文老档》。再后,《无圈点字档》(内阁本)复称为《满文老档》。由是,《满文老档》之概念,便逐渐外延。到本世纪60年代,《老满文原档》和《旧满洲档》称谓的出现,使《满文老档》之概念,又随之延拓。



本世纪前半叶,已出现《满文老档》、《满文旧档》之称谓;本世纪后半叶,又出现《老满文原档》和《旧满洲档》之称谓。

《老满文原档》之称,始于广禄、李学智先生。1962年9月,台湾大学满语教授广禄先生及其学生李学智先生,在台中雾峰北沟故宫博物院的仓库里看到《无圈点老档》。当时李学智先生于匆忙间仅看到三五册即北返,同年12月,又到台中,会同有关人士,将其拍摄缩微胶卷,于翌年元月完成,后洗印成放大照片(注:广禄、李学智:《清太祖朝老满文原档译注·序》,台湾历史语言研究所专刊,第58辑,1960年,台北。)。他们将其定名为《老满文原档》。其命名解释是:“我们将这一批四十册老满文史料命名为《老满文原档》的意思是说:‘这一批老满文史料大部分是清太祖、太宗两朝的原始记录档案’。至于这一命名是否正确,实在很难说。”(注:李学智:《评故宫博物院出版之所谓〈旧满洲档〉》,《老满文原档论辑》,文友印刷纸业公司印,1971年,台北。)

李学智先生将《无圈点老档》命名为《老满文原档》,其贡献在于:一是打破《满文老档》称谓流传半个世纪的传统,而给《无圈点老档》以新的命名;二是澄清了《满文老档》概念外延之含糊;三是用“老满文”来限定其名称的内涵,突出了该档的文字特点;四是在时间上显现它是清太祖、太宗两朝的册档。

但是,《老满文原档》之命名,受到主方的自诘和客方的叩问:

其一,主方的自诘。广禄教授和李学智先生在其长篇学术论文《清太祖朝〈老满文原档〉与〈满文老档〉之比较研究》中说:“现存的清太祖的档册,虽仅有二十本;可是这二十本档册中,据我们的初步检证,事实上并不完全是原档,其中包括大部分书写的真正老满文原档,以及一本可称满文最早木刻印刷的敕书档。其他有一小部分是曾经后人重抄过的满文老档。而所谓原档,大致皆是利用明代辽东各衙门的旧公文纸所写或印成的。至于曾经后日重抄的老档,类皆用所谓高丽笺纸所书写。太祖朝的二十本档册,用明代旧公文纸所写及印刷的原档占十一册。用高丽笺纸所写的老档有九册。但是这两种档册的记事,常相互重复。而且不但是原档与老档的记事重复,就是原档与原档的记事也有重复的,老档与老档的记事也有重复的。”(注:《中国东亚学术研究计划委员会年报》第4期,1965年,台北。)由于《老满文原档》自身存在着“非原档的原档”,因而引起学界同行的商榷。

其二,客方的叩问。陈捷先教授在其长篇学术论文《〈旧满洲档〉述略》,即1969年台北故宫博物院影印出版的《无圈点老档》前言中阐述了自己的见解:“前几年广禄老师和李学智先生用《老满文原档》这个名称,按原档一词,乾隆时已经使用,后来日本学者也有引述的。然而《老满文原档》所指的档册应该是满洲人在关外用老满文所写的那些档子,至于同时期用新满文所作的旧档似乎就不能包含在内了。”(注:《旧满洲档》,台湾故宫博物院影印,1969年,台北。)于是,陈教授用《旧满洲档》的名称取代《老满文原档》的称谓。他阐释道:“我们现在用《旧满洲档》来命名这批旧档,实际上是从清高宗上谕里得来的灵感,主要的相信这个名称既可以分别旧档与乾隆重抄本在时间上的有先后,同时也可以包含早期满洲人在关外用老满文和新满文两种文体所记的档案。”陈教授所说乾隆的《上谕》,原文如下:

朕恭阅旧满洲档册,太祖、太宗,初创鸿基,辟取舆图甚广,即如叶赫、乌拉、哈达、辉发、那木都鲁、绥芬、尼玛察、锡伯、瓜勒察等处,皆在旧满洲档册之内。虽在东三省所属地方,因向无绘图,竟难按地指名,历为考验。迩来平定准噶尔、回疆等处时,朕特派大臣官员,将所有地方,俱已绘图,昭垂永久。列祖初开鸿业,式廓疆圉,岂可转无绘图。著恭查满洲档册,详对盛京志、实录,缮写清单,札寄盛京、吉林、黑龙江将军等,各将省城为主,其地距省城几许,现今仍系旧名,或有更改,并有无名山大川、古人遗迹,逐一详查,三省会同,共绘一图呈览。(注:《清高宗实录》卷九九六,乾隆四十年十一月壬午。)

陈教授将《无圈点老档》,命名为《旧满洲档》,其贡献在于:一是援引乾隆帝《上谕》,言之有据;二是将《无圈点老档》的原本,同乾隆朝的三种照写本——《无圈点字档》底本、内阁本和崇谟阁本区别开来;三是名称中回避“原档”二字,因其中有的并非原档;四是称谓中避开“老满文”三字,因其中虽以老满文为主,但不乏新满文和蒙古文;五是强调“旧档”之意,即满文“fe dangse”, 符合历史传承;六是突出“满洲”二字,包容丰富内涵。

《满文老档》和《满文旧档》的名称,出现于本世纪前半叶;《老满文原档》和《旧满洲档》的名称,出现于本世纪后半叶。这些都是满学史和清朝史上学术前进的重要界标。然而,在乾隆朝办理《无圈点老档》抄本之前,它的名称是怎样的呢?



《无圈点老档》的名称,从康熙朝,经雍正朝,到乾隆初,档案之记载,文献之载录,检阅历史资料,概略加以考察。

《无圈点老档》的封面,未贴书签,未写书名。其当时之满文名称,现未查到原始记载。此部册档成帙以来,名称有所变化。现在所能见到最早的记载,是康熙朝的档案与文献。

其一,汉文“无圈点字档子”。台湾中研院历史语言研究所《清代内阁大库残档》中,在康熙朝“三朝实录馆”档案里,有一条此页内容与《无圈点老档》天命八年(1623年)七月同条所载一样,其汉文题签为“内阁无圈点档子”(注:李光涛、李学智:《明清档案存真选辑》(二集),第38本,台湾中研院历史语言研究所专刊,1973年,台北。)。而《无圈点老档》在清定鼎燕京后,庋藏于内阁大库,可知其源自《无圈点老档》无疑。其“内阁”二字,标示此档出自内阁大库;其《无圈点档子》,即为乾隆中通称的《无圈点老档》。

其二,康熙称“无圈点档子”。《康熙起居注册》(汉文本)康熙五十四年(1715年)九月二十五日有如下记载:

又覆请兵部覆原任郎中布尔赛等互争佐领控告、又闲散宗室佛格等控告满丕、和理、布尔赛等,原依仗索额图欺侮我等,将吏、户、兵三部档案毁匿,将内阁档案之字涂注一案,查无圈点档案所写系卓科塔,并无朱胡达之名。布尔赛等称朱胡达为伊曾祖,取供时又称系伊伯曾祖,不合。应将布尔赛等各罚俸一年……。上曰:“宗人府衙门及该部所议,俱偏向矣。卿安即兴安,隋分、兴安是一处。无圈点档案写卓科塔,卓科塔即是朱胡达。此即与称遵化为苏那哈,总兵官为苏明公等,是一而已,无有二也。今子孙称伊祖父为苏明公,谓非总兵官,可乎?称苏那哈效力,谓非遵化,可乎?即今各部奏疏内,遗漏圈点者甚多,朕亦有朱笔改正之处,俱以为非,可乎?(注:《康熙起居注册》,康熙五十四年九月二十五日。)

上述史料,两次确称“无圈点档案”。经查《无圈点老档》天命八年七月的有关记载,即为康熙五十四年(1715年)九月《起居注》所涉互争佐领控告一事而调阅核查之档案,即《无圈点老档》。

其三,满文《康熙起居注册》记载。《康熙起居注册》(满文本)同上年月日的记载为“tongki fuka akuu bithe”。“bithe ”汉意译为“字”或“书”。它的汉意译为“无圈点档”。上引《康熙起居注册》(满文本),两次确称“tongki fuka akuu bithe ”。 与之对应的汉文亦意译为“无圈点档”。二者所指,俱为乾隆朝统称的“无圈点老档”无疑。

其四,满文辞书称《无圈点档案》。《清文总汇》诠释 “ tongkifuka akuu hergan”文曰:“无圈点字。国朝之本字也。天聪六年始加圈点,以成今之清字。 ”上述满文“tongki fuka akuu hergen idangse ”, 汉意译为“无圈点字档”; “tongki fuka sindahahergen i dangse”,汉意译为“加圈点字档”。

其五,《八旗满洲氏族通谱·徐元梦》载:“《无圈点档案》所载,皆列祖事迹,乃金柜石室之藏也。”徐元梦为满洲正白旗人,康熙十二年(1673年)进士,精通满、汉文,康熙帝赞谕:“徐元梦翻译,现今无能过之。”(注:《清史稿》卷二八九《徐元梦传》。)

其六,《宫中档雍正朝奏折》载录:庄亲王允禄呈奏,满洲八旗均有《实录》抄本存贮,用查八旗承袭官职、管理牛录之根由,值有争竞官职、查明牛录之事,查阅为凭。惟查时,都统等亲自监查,然旗上人多,难免泄漏、编造之弊,或无知之人,乘查档之便,见有与其祖宗之名相似者,即识记之,节外生枝,争讼不已。因旗上难决,仍于内阁查《实录》、《无圈点档》,或咨行户、兵二部,查看旧档。以此观之,八旗所存《实录》抄本,全然无益,徒滋争端。伏祈降旨,悉查八旗所存,送交内阁。在旗若有应查事项,照依旧例,咨行内阁,查看《实录》、《无圈点档》,则事归专一,且争讼之事,亦可减少。以上和硕庄亲王允禄之《奏查承袭官原本折》,末署雍正十三年(1735年)十月十八日。雍正帝已于八月二十三日崩逝,时乾隆帝已继位。此为满文折,折中“tongki fuka akuu dangse”先后两次出现。现以拉丁字转写,并汉文对译如下:

tongki fuka akuu dangse.

点 圈 无 档子。 (注:《宫中档雍正朝奏折》第31辑,第778—779页,台湾故宫博物院,1980年,台北。)

这说明在雍正朝,它被称作《无圈点档》。

其七,乾隆帝称《无圈点字档》。乾隆六年(1741年)七月二十一日,乾隆帝谕大学士、军机大臣鄂尔泰,加尚书衔、太子少保徐元梦曰:“无圈点字原系满洲文字之本,今若不编书一部贮藏,则日后湮没,人皆不知满洲之文字,肇始于无圈点字也。著交付鄂尔泰、徐元梦,阅览《无圈点字档》,依照十二字头,编书一部;并于宗学、觉罗学及国子监诸学,各抄录一部,使之收贮可也。钦此。”此载于《无圈点字书·卷首》。这是乾隆帝对此档的御称。

其八,乾隆初大臣称《无圈点字档》。鄂尔泰、徐元梦为乾隆朝主持编纂《无圈点字书》的大臣,他们对上述文献的称谓,是沿袭清初以来的传统说法:“tongki fuka akuu hergen i dangse”。乾隆六年(1741年)七月二十一日,命大学士鄂尔泰、徐元梦编《无圈点字书》的谕旨,同年十一月十一日书成之后,鄂尔泰、徐元梦为钦奉上谕事的奏折中,均有“tongki fuka akuu hergen i dangse ”之名。 从鄂尔泰等之奏折及《无圈点字书》中,可以肯定:“tongki fuka akuuhergen i dangse”系指《无圈点老档》。上述满文名称, 未见相应的汉文载录。 它比之于《康熙起居注册》(满文本)的“tongki fukaakuu dangse”,多“hergen i”一词。满文“hergen”, 汉意译为“字”或“文”;“i”汉意译为助词“的”。“dangse”,汉意译为“档子”或“档案”或“档册”。

其九,鄂尔泰等奏称《无圈点字档》。大学士太保鄂尔泰、加尚书衔太子少保徐元梦奏称:“臣等已将内阁库藏之《无圈点字档》,详细阅览。此字今虽不用,然满洲文字,实肇始于此。且八旗牛录之渊源、给予世职之缘由,俱载于此档。此档之字,不仅无圈点,复有假借者,若不详细查阅,结合上下字义理解,则识之不易。今皇上降旨,编书收贮者,诚满洲文字之根源,永不湮没之至意。臣等钦遵谕旨,将内阁库内贮藏之《无圈点字档》,施加圈点。除读之即可认识字外,其与今字不同难认之字,悉行检出,兼注今字,依照十二字头,编成一书,恭呈御览。俟皇上指示后,除令内阁收贮一部外,并令宗学、觉罗学及国子监诸学,各抄一部收贮,俾使后世之人,知满洲文字,原肇始于此。”(注:《无圈点字书·卷首》,清刻本。)

上述九例,在时间上,起康熙朝,经雍正朝,迄乾隆初;在称谓上,为《无圈点档案》或《无圈点字档》。“无圈点”三个字,是共同的;所不同的是“档案”或“字档”。在满文里,“档”和“档案”是同一个词,即“dangse”。其差别所在,为一个“字”字。“字”的满文体为“hergen”。从满文来说,“ tongki fuka akuu dangse ”与“tongki fuka akuu hergen i dangse”,二者是没有原则区别的。所谓“无圈点”或“加圈点”,严格说来,是指“无圈点”的“字”或“加圈点”的“字”。所以,这个“字”的有与无,在这里是没有本质区别的。

但,到乾隆三十九年(1774年),对此“老档”的称谓,开始规范为《无圈点老档》。



《无圈点老档》的这一称谓,开始正式出现于乾隆三十九年(1774年)十一月。历史档案和历史文献,可资明证并相互参证。

第一,系统档案提供证据。前面已述,乾隆朝办理《无圈点老档》抄本时形成80件系统、完整的档案,其中有40件档案先后41次出现《无圈点老档》的记载(注:《国史馆·编纂档》。以下凡引此档,不再注明出处。);且除《无圈点老档》及其略称《老档》(注:《加圈点字档》(内阁本)的410则书眉黄签中,有64则黄签共68 次出现“老档”字样。)之外,别无它称。此档珍贵,不易得见,现将相关记载,系统征引如下:

1.乾隆三十九年(1774年)十一月二十一日,国史馆奉大学士、军机大臣舒赫德、于敏中谕:“所有天命、天聪、崇德年间《无圈点老档》,派满纂修官明善、麟喜二员,悉心校核画一,并派满誉录等,上紧缮录一分,逐本送阅,毋得草率。”又谕满本堂,“将大库内存贮《无圈点老档》,先付十本过馆”云云。

2.同日,图提调谕:“现在查天命、天聪、崇德年间《无圈点老档》,派供事缪涌涛、杨珩、王凤诏、杜日荣、吴鹏翥、周堂等六人,经理一切。”

3.同月二十二日,档案记载奉提调谕:“现在交查天命、天聪、崇德年间《无圈点老档》,派翻译官书文、景明,以供查考……”

4.同日,图提调谕:“现在查天命、天聪、崇德年间《无圈点老档》,派供事缪涌涛、杨珩、王凤诏、杜日荣、吴鹏翥、周堂等六人,经理一切。”

5.同月二十五日,移付满本堂:“所有天命、天聪、崇德年间《无圈点老档》,业经移取十本过馆,其余二十七本,相应移付贵堂,移送过馆,以便详校画一可也。”

6.同月二十六日,国史馆再移付满本堂:“所有本馆领出天命、天聪、崇德年间《无圈点老档》三十七本,今本馆留存七本办理,其余三十本,仍送回贵堂贮库。”

7.同月二十八日,图提调谕:“现在交查天命、天聪、崇德年间《无圈点老档》,再增派翻译官爱星阿,以供查考……”

8.同年十二月初四日,奉提调谕:“现在查办天命、天聪、崇德年间《无圈点老档》,著增派翻译官魏廷弼,敬谨缮录,毋得草率。”

9.同月二十四日,国史馆移付满本堂:“所有《无圈点老档》十七本,‘十二字头’四本,一并暂送贵堂,恭藏大库,俟查对时,再行移取可也。”

10.乾隆四十年(1775年)正月初八日, 国史馆移付满本堂:“所有天命年间《无圈点老档》,今应移付贵堂,开库移取壹本,到馆校对可也。”

11.同月初十日,移付满本堂:“所有《无圈点老档》, 今移付贵堂,即速开库,移取壹本,过馆校对可也。”

12.同月十四日, 国史馆再移付满本堂:“照得本馆办理《无圈点老档》,需查‘十二字头’,相应移付贵堂,即开库将‘十二字头’四本,移付本馆,以便查考可也。”

13.同月二十四日,国史馆复移付满本堂:“所有天命、 天聪《无圈点老档》,共计三十七本,业经移取贰本过馆在案,其余三十五本,相应移付贵堂,查照开库,发给可也。”

14.二月初七日,为查询天聪七、八、九等三年档案事, 国史馆移付满本堂:“所有《无圈点老档》,本馆业已移取三十七本。今恭查档内,尚短天聪七、八、九等三年档案,相应移付贵堂,查明有无存贮老档,如有即行移复,以便付领办理可也。”

15.同日, 满本堂移付国史馆:“所有本堂库存《无圈点老档》叁拾柒本,贵馆业已全行移取在案。今淮付称尚短天聪七、八、九等三年档案,本堂随开库查明,并无此档,相应移付贵馆,查照可也。”

16.同月二十三日,大学士舒赫德、 于敏中谕:“派办《无圈点老档》之内阁中书舞量保,所有本衙门差务,暂行停止。”

17.三月初三日,“查中书隆兴、瑚礼布二员,官亮、 达敏二员,成永、三官保二员,现在办理《无圈点老档》,所有应得公费等项,仍在贵堂支领外,至该员等名下每月应扣茶费等项,概行毋庸坐扣。”

18.同月初五日,图、 庆二位提调谕:“现在奏明办理《无圈点老档》,添派满誊录官富亮,敬谨恭缮,毋得草率。”

19.四月初三日,图提调谕:“所有《无圈点老档》, 现设三股办理。今以每日每股,限音写三十篇,共应交功课九十篇。”

20.同月十二日, 国史馆移付方略馆金国语处:“照得本馆奏明,办理《无圈点老档》,应查大金阿骨打汗……”。

21.同月二十九日, 国史馆移付满本堂:“照得本馆办理《无圈点老档》,奉舒、于中堂谕:每日恭请太祖高皇帝清、汉实录,全部逐日请出,至国史馆,敬谨查对。仍于每日酉刻送库恭贮。”

22.九月初一日,舒赫德中堂谕:“派蒙古堂中书成泰, 办理国史馆《无圈点老档》,所有本衙门差务,暂行停止。遇有保送升迁之处,仍照原资办理。”

23.同月初六日,协办大学士、 军机大臣官保中堂谕:“蒙古堂中书成永,不必在馆行走,仍回本堂当差,其缺补派该堂中书扬保,办理《无圈点老档》。”

24.同上月,国史馆移付蒙古堂:“所有中书成泰, 现在办理《无圈点老档》,其本衙门差务,暂行停止。”

25.同月,国史馆移付满本堂:“照得本馆办理《无圈点老档》,内有恭查太祖高皇帝四年、五年、六年清、汉实录,相应移付贵堂,于明日开库,恭请到馆,恭阅可也。”

26.十月初四日,国史馆移付满票签、满本堂曰:“奉舒、 于二位中堂谕:本馆办理《无圈点老档》,现在赶办,陆续进呈。……”

27.同月三十日, 国史馆移付满本堂:“照得本馆办理《无圈点老档》译汉,需恭阅《太祖高皇帝实录》,相应移付贵堂,于闰十月初一日开库,每日请出一套至馆,敬谨恭阅,仍于每日送库恭贮可也。”

28.同月二十一日, 档案记载国史馆移付满本堂:“本馆于本年曾在内阁大库,移取《无圈点老档》等三十七本,内有天命、天聪年分俱无短少,所有崇德年分等八年,今只有崇德元年丙子一年《老档》,其二年至八年并无此档。”

29.同月二十二日, 国史馆移付满本堂:“照得本馆奉旨办理《无圈点老档》,先经贵堂付送《老档》三十七本在案。今奉舒、于中堂谕:恭阅《老档》内止有崇德元年《老档》二本,其二年起至八年《老档》,有无存贮之处,著即查。”

30.十一月初七日, 国史馆移付典籍厅:“本馆付查办理《无圈点老档》,崇德二年以后,有无存贮《老档》之处。今将本衙门自行查出崇德年间事件,回明各位中堂。”

上引可以充分证明:《无圈点老档》是当时通行的、普遍的、规范的、旨准的称谓。

第二,历史文献提供佐证。乾隆四十年(1775年)二月十二日,《清高宗实录》卷九七六记载:“军机大臣等奏:内阁大库恭藏《无圈点老档》,年久糟旧,所载字画,与现行清字不同。乾隆六年,奉旨照现行清字,纂成无圈点十二字头,以备稽考。但以字头,厘正字迹,未免逐卷翻阅,且《老档》止此一分,日久或致擦损,应请照现在清字,另行音出一分,同原本恭藏。得旨:是,应如此办理。”

第三,该档自身亦供参证。在《加圈点字档》(内阁本)的书眉上,有附注黄签,凡410则。其第214则,即太祖天命十年(1625年)舒尔哈齐第五子宰桑之死,文中有查“无圈点老档”一段文字,引录如下:

谨查该篇所记:“二十九日,太祖庚寅汗之弟达尔汉巴图鲁贝勒之第五子宰桑台吉去世,享年二十八岁”等语。在太祖时之册档里,而写“太祖庚寅汗”,似不相宜。经查《无圈点老档》,此系为行旁增补,其后则有两行被涂抹,涂抹之文曰:“其人聪敏强健,勇于战阵,善于狩猎,临崖射猎,如履平地,战阵行猎,才艺俱佳。深得太祖庚寅汗喜爱。”上述文字被涂删。查得此段非太祖年间所记,似是太宗时增记。

此则黄签,是全部黄签中最长的一条,译成汉字约180字左右,有的译作200余字。其所查者,即是《加圈点字档》(内阁本)之祖本《无圈点老档》。

第四,其他档案提供旁证。仅举以下数例:

乾隆四十年(1775年)二月十二日,大学士舒赫德等奏称:“该臣等查得,内阁库存《无圈点老档》,共三十七册。因该档之纸,年久糟旧,且所写之字,异于今字,难以辨识,故于乾隆六年,命鄂尔泰、徐元梦照《无圈点老档》,兼书今字,依十二字头,编写一部,将《老档》逐页托裱,重订存库。臣等伏思,太祖、太宗时开国之功绩、八旗佐领之根由、给与世职之原因,俱书于《老档》,关系重要。今比照十二字头之书,可识《老档》之字,然而遇事辄查,未免逐卷翻阅。况且,《无圈点老档》,仅此一部,虽经托裱,但档册之纸,究属糟旧,年年查阅,以至档册之字擦损,亦未可料。请照今字,另办一份,敬缮呈览。俟钦定后,置于内阁之库以备查,将《老档》恭藏。如蒙俞允,臣等酌派国史馆纂修等官,赶紧以今字,抄录一份。臣等逐卷校阅,陆续呈览。”(注: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藏《清折档·乾隆四十年春季》。)

乾隆四十三年(1778年)闰六月二十八日,大学士公阿桂、大学士于敏中谨奏:“为请旨事。臣等于乾隆四十年二月十三日,奉旨办理《无圈点老档》,节经奏明,酌派国史馆官员,敬谨办理”云云。(注: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藏《国史馆·人事档》卷742 《国史馆为议叙办理老档舆图官员事》。)同年十月,档案记载《堂稿》曰:“照得,本馆办理《无圈点老档》业经告竣,所有拣选在馆帮办满誊录官,已于七月初三日,奏请量予从优议叙,将该员等咨回各该旗在案。”(注:《国史馆·人事档》卷742《国史馆为议叙办理老档舆图官员事》。)

乾隆四十五年(1780年)《无圈点老档》告成请赏档案记载:“查奉旨办理《无圈点老档》,原系二分,续经奉旨添办一分,共三分,现在全行完竣。”(注: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藏《军机处·议复档》(满文),第922号。)

乾隆四十五年(1780年)二月初十日,盛京将军福康安奏称:“恭照乾隆四十五年二月初四日,据盛京户部侍郎全(魁)自京回任。遵旨恭赍《无圈点老档》前来,奴才福谨即出郭,恭请圣安。”(注:辽宁省档案馆藏《黑图档·乾隆京行档》,卷号376,页号19。)

上引五例,可以看出:《无圈点老档》之命名与称谓,在乾隆朝办理《无圈点老档》抄本之时及其以后,有时相同,有时不同。这里有三种情况。第一种,《无圈点老档》之命名与称谓相同,前举例一,即是明证。第二种,《无圈点老档》之命名与称谓相含混,例二、三、四所指被办理之本为原本,而办理告成之本为抄本。第三种,《无圈点老档》之命名与称谓相龃龉,例五福康安奏报收到的是《无圈点字档》(崇谟阁本)和《加圈点字档》(崇谟阁本),而不是《无圈点老档》,显然是以习惯称谓代替正式命名。此种现象,在嘉庆、道光、同治和光绪诸朝关于《无圈点老档》的查奏中屡有出现,但不宜以不规范的习惯称谓替代钦定的正式命名。

综上,历史档案和历史文献,凡37例,充分地证明:第一,《无圈点老档》即是乾隆六年大学士鄂尔泰和徐元梦据之编纂《无圈点字书》并加以托裱的《无圈点字档》;第二,《无圈点老档》之称谓得到乾隆皇帝的旨准;第三,《无圈点老档》的名称在乾隆中期以后被广泛使用,且得到共识;第四,《无圈点老档》是此册档规范化、定型化的称谓,此后200年间,相沿传袭,始终未变;第五,根据“尊重历史”和“名从主人”的原则,今台湾故宫博物院珍藏以无圈点老满文为主、兼以加圈点新满文并间杂蒙古文和个别汉文书写、记载满洲兴起和清朝开国之史事册档的40册世间孤本,应正其名为《无圈点老档》。

在这里还要讨论的是,为什么在康熙、雍正和乾隆初称其为《无圈点档案》或《无圈点字档》,而到乾隆中改称作《无圈点老档》呢?《无圈点字档》与《无圈点老档》,虽只一字之差,却是大有原因。粗浅分析,原因有五:第一,此档在清定鼎燕京前形成,中经顺治、康熙、雍正三朝,到乾隆中期开始办理重抄本时,已经130多年,可谓“老档”。第二,此档之纸,“历年久远,颇为糟旧”,遇事辄查,致有破损,逐页托裱,加以装订,可谓“老档”。第三,此档之字,主要为老满文,“异于今字,难以辨识”,然满洲文字,实肇始于此,可谓“老档”。第四,此档办理新抄照写本3部,统名之为《无圈点字档》,原本可谓“老档”。第五,此档之外,照写本、音写本7 部皆有新名(详见后文),原本实属老旧,可谓“老档”。总之,根据档案记载,从乾隆三十九年(1774年)办理抄本开始,它就被一个奏定的、统一的、通行的、规范的、科学的名称所界定,这就是《无圈点老档》。



《无圈点老档》及乾隆7种抄本的名称,多年以来,比较杂乱。《无圈点老档》及其乾隆朝所办理7种抄本的名称,应当划一, 加以规范。

其实,早在乾隆朝办理《无圈点老档》抄本时,由于篇页浩繁,时间紧迫,已经出现不够规范的称谓。

第一,早在乾隆朝办理《无圈点老档》的过程中,对抄本称谓,已不甚严格。乾隆四十三年(1778年)闰六月二十八日,大学士公阿桂、大学士于敏中合奏:“臣等于乾隆四十年二月十三日,奉旨办理《无圈点老档》,节经奏明,酌派国史馆官员,敬谨办理。旋因篇页浩繁,请照恭修《玉牒》之例,于八旗候补中书、笔帖式、生监人员内,拣选额外帮办誊录,自备资斧,帮同缮写在案。今查,办就《加圈点老档》太祖丁未年至天命十一年八十一卷、太宗天聪元年至崇德元年九十九卷,照写《无圈点册档》一百八十卷,俱已陆续进呈。伏思,《老档》所载,俱系太祖、太宗开创鸿图,所关甚巨,请将进呈《老档》正本三百六十卷,交武英殿遵依实录黄绫本装潢成套,及誊出《老档》底本三百六十卷一并装订,恭送内阁,敬谨尊藏,以昭慎重。再臣等前经面奉谕旨,另办《加圈点老档》一分,送阿哥书房,随时恭阅。”(注:《国史馆·人事档》卷742《国史馆为议叙办理老档舆图官员事》。)大学士阿桂、于敏中在《无圈点老档》及其抄本告成的奏报中,称《加圈点字档》为《加圈点老档》;称《无圈点字档》为《无圈点册档》。其时缮录虽已经告成,但尚未装潢,亦未做每函封套和每册封面的书签,更未写上书名。《无圈点老档》新办理的抄本,此时书名,只是口传,正式名称,尚未命定。

第二,盛京将军福康安奏报收到盛京户部侍郎全魁赍回《老档》称:“恭照乾隆四十五年二月初四日,据盛京户部侍郎 全自京回任。遵旨恭赍《无圈点老档》前来,奴才福 谨即出郭,恭请圣安。同侍郎全 恭赍《老档》,至内务府衙门。奴才福 查明:赍到《老档》共十四包,计五十二套、三百六十本,敬谨查收。伏思《老档》乃纪载太祖、太宗发祥之事实,理宜遵旨,敬谨尊藏,以示久远。奴才福 当即恭奉天命年《无圈点老档》二[三]包,计十套、八十一本;天命年《加圈点老档》三包,计十套、八十一本,于崇谟阁《太祖实录》、《圣训》金柜内尊藏。恭奉天聪年《无圈点老档》二包,计十套、六十一本;天聪年《加圈点老档》二包,计十套、六十一本;崇德年《无圈点老档》二包,计六套、三十八本;崇德年《无圈点老档》二包,计六套、三十八本,于崇谟阁《太宗实录》、《圣训》金柜内尊藏。并督率经管各员,以时晒晾,永远妥协存贮。……奉朱批谕旨:知道了。钦此。”(注:《黑图档·乾隆京行档》,卷号376,页号19。)在上述奏折中,福康安将《无圈点字档》(崇谟阁本),称为《无圈点老档》;将《加圈点字档》(崇谟阁本),称为《加圈点老档》。《无圈点老档》新办理的两种盛京崇谟阁抄本,已经定名,书签为证。但福康安未能细检书名,致出微小差错。乾隆帝未予深究,而“朱批谕旨:知道了。钦此”。

但是,《无圈点老档》乾隆朝办理7种抄本的书名,经过一定程序,正式加以确定,端庄精楷,写于书签。书签底本为黄绢,正本为黄缎;字迹端楷,精写。

为区别《无圈点老档》乾隆朝办理的7种抄本,我们对这7种抄本名称,试表述如下:第一,《无圈点字档》(底本),又称草本,180 册,书叶为台连纸,封面为黄榜纸。原藏北京内阁大库,现藏北京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注:阎崇年:《〈无圈点老档〉乾隆朝办理抄本始末》,载《国学研究》第五卷,北京大学出版社1998年版。)。第二,《无圈点字档》(内阁本),又称正本,180册,书叶为白鹿纸,封面为黄绫因以黄绫装潢且开本较崇谟阁本略大而又称大黄绫本。原藏北京内阁大库,现藏北京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第三,《无圈点字档》(崇谟阁本),又称副本,180册,书叶为白鹿纸,封面为黄绫因以黄绫装潢且开本较内阁本略小而又称小黄绫本。原藏盛京崇谟阁,现藏沈阳辽宁省档案馆。第四,《加圈点字档》(底本),又称草本,180册, 书叶为台连纸,封面为黄榜纸。原藏北京内阁大库,现藏北京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第五,《加圈点字档》(内阁本),又称正本,180册,书叶为白鹿纸,封面为黄绫因以黄绫装潢且开本较崇谟阁本略大而又称大黄绫本。原藏北京内阁大库,现藏北京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第六,《加圈点字档》(崇谟阁本),又称副本,180册,书叶为白鹿纸,封面为黄绫因以黄绫装潢且开本较内阁本略小而又称小黄绫本。原藏盛京崇谟阁,现藏沈阳辽宁省档案馆。第七,《加圈点字档》(上书房本),180 册,未见原书,书叶应为白鹿纸,亦应为大黄绫本。原藏北京宫苑上书房,现其下落不明(注:赵志强、江桥:《〈无圈点档〉及乾隆朝抄本补絮》,《历史档案》1996年第3期。)。可能原书在圆明园,毁于兵火。

上述7种不同的抄本,按满文的新老来说, 有老满文本与新满文本之别;按有无圈点来说,有无圈点本与加圈点本之别;按誊写顺序来说,有底本与正本之别;按抄写书法来说,有草写本与正写本之别;按抄写类别来说,有音写本与照写本之别;按册档装裱来说,有黄绢本与黄绫本之别;按装潢开本来说,有大黄绫本与小黄绫本等之别;按收藏地点来说,有内阁本与崇谟阁本、上书房本之别。我们以新老满文为主,并参酌以成书时间、庋藏地点、书写字体和抄写类别等因素,简称为以下8种版本:(1)《无圈点老档》。(2)《无圈点字档》(底本)。(3)《无圈点字档》(内阁本)。(4)《无圈点字档》(崇谟阁本)。(5)《加圈点字档》(底本)。(6)《加圈点字档》(内阁本)。(7)《加圈点字档》(崇谟阁本)。(8)《加圈点字档》(上书房本)。

显然,以上8种不同的版本,用《满文老档》做单一称谓,是根本不能涵盖的。而《满文旧档》、《满文原档》、《老满文原档》和《旧满洲档》,虽其名称都专指《无圈点老档》,却不能涵盖其他7 种不同的抄本。这就需要有一个通用的名称,能涵盖这8种不同的版本。我主张给以上8种版本起一个总的名称,这就是《满洲老档》。理由是:

其一,“满洲”二字的涵义,一有民族涵蕴,即满洲族(简称满族)所特有的文化;二有地域涵蕴,即东北满洲特有的文化;三有时间涵蕴,即满洲主导历史舞台时期的文化;四有文字涵蕴,即主要是用满洲文字即满文书写的。

其二,“老档”二字的涵义,满文体为“fe dangse”, 即泛指“旧的档子”或“旧档”、“老的档子”或“老档”。因在《无圈点老档》中,既有原档,也有“非原档的老档”,故而它们都可以称之为“老档”或“旧档”。就是《无圈点字档》或《加圈点字档》,因其历史久远,也都是“老档”或“旧档”。

其三,“满文”二字的涵义,主要强调是用满文书写的册档,如果用“满文老档”来作为总的名称,那就会难以回答下列的问题:《无圈点老档》及其抄本的底本和照写本,都含有蒙古文、甚至个别汉文,怎么可以称作《满文老档》呢?

其四,“原档”二字的涵义,主要指《无圈点老档》,它的照写底本、照写正本都不宜称作《满文原档》,至于它的音写底本、音写正本,则更不宜称作《满文原档》。

总之,已经使用的《满文老档》、《满文原档》、《满文旧档》、《满洲秘档》、《老满文原档》以及《旧满洲档》等称谓,都是历史上形成的,也都有其命名的根据、合理的因素、历史的渊源、通行的习惯。我们尊重各种业已存在的书名,无意厚此薄彼。我们只想有一个合乎逻辑的说法和称谓上的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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