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的意义——读孟德拉的《不能承受的生命之

摘　要：

关键词：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这一终极自人有了自我意识开始便在不停地思索、不停地追寻。人缘何而存在？细细品读米兰•孟德拉的《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 ，我在此中发现了“存在”的奥秘，简单的说，那就是“对于他人有意义”。
      “她既非情人，亦非浪子，她是一个被放在树脂涂覆的草筐子里的孩子，顺水漂到了他的床榻之岸。”这在书中反复出现的意象，正如书中所说的，显现着生命的偶然。托马斯偶然地代替主任出差，偶然地来到酒吧，偶然地被当值的特蕾莎看到，特蕾莎偶然地出走，偶然地在托马斯家偶然地发起高烧。托马斯和特蕾莎的爱情乃至他们两人生命路程的改变，一切从偶然开始。
      偶然之于爱情，我们称之为缘分；之于生命，我们尊为命运。
      是的，我偶然地遇上了你，偶然地又爱上了你，偶然地让你成为了我心中的唯一。事情总不会按照谁臆想的方向去发展，一切事情命运之中早有定数。有时你会觉得自己的想法或者行为明明是改变了命运的程式，自己在某种程度上小小的扭转了一下事情发展的方向，但当你跳出这一段远远回顾时，你会发现这所有发生了的都与命运有关，与定数有关。我过去年幼，总是倔强地坚持不屈从，觉得所谓“命”只是老人家的迷信，是出自生命已虚短的无力抗争和绝望，认为自己会是扭转乾坤的能人。如今我尚年轻，但许多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经历，迫使我渐渐的信了命。如佛祖所说的，劫。其实这也不是消极。我是善良的人，我只是不再与世界无理抗争、尖锐对立，而是学会了感激，感激一切的存在，感激那不管是疼痛的抑或是幸福的安排。
      从这点来看，我与特蕾莎多少是相近的，我们都是追求安稳、顺其自然的孩子。恰恰相反，萨比娜，小说中那个不断逃离不断背叛的画家，以相反的方向大步流星地走下去，告诉我们什么是轻飘飘的人生。如果说特蕾莎与托马斯，乃至我自己的生命是沉甸甸的，我们总是不由自主的承担着责任、名利、事业、幸福、另一个人的重量，那么萨比娜她便如同一朵轻盈的蒲公英，吹到哪就在哪着陆，随意地交出自己，然后风一起，便可以潇洒地抛下所有生活、她的画廊、她的情人、她的国家，踏上旅程。这本书的名字《The Unbearable Lightness of Being》，我一直认为，事实上应当译为《不能承受的存在之轻》。生命只是一种物质的时空意义上的存在，而于作为人的存在而言，存在感的获得更多的是心理的、感受的、心灵的，“存在”的内涵是广博深重的，是在社会互动和社会关系网中才能构建起来的，它不能等同于生命。
      关于轻与重，灵与肉，不可调和的两重性，昆德拉在书中以鲜活的角色给我们呈现了不同的选择、不同的人生。人只能活一次，选择也只有一次，我们永远无法知道选择之外的另一段路途会有怎样的风景。这是昆德拉小说里关于人生一次性的“存在之思”，是人类自远古以来便存在的两难困境。中国古语说，一失足成千古恨，可是不管恐惧与否，我们都必须做出选择，而且是自己去选择，哪怕你选择的是听从他人为你决定。其实，或许也不需要太恐慌，正如我前文所说的，一切与定数有关。一直走下去，或许我们就会有明媚的风光。我不赞同德国的一句谚语：“Einmal ist keinmal.”（意为“只发生过一次就像压根没发生过一样。”）存在感不是基于以一次、两次这样的频数来计算的，也不是基于一生中的贡献、不是参与追悼会的人数。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是有其特殊意义的，别人对你如此，你对他人来说也一样。高中的政治课堂上经常会说，“我思故我在”是主观唯心主义，但我认为“我思”确是一种“我在”的自我证明。而根据社会学家查尔斯•霍顿•库利的“镜中我”理论，这种“我思”实际上正是他人这一面镜子的投射。存在是基于意义而言的，而且存在是相对的。这里的“存在”不是指马克思主义里客观的东西。在认识你、且心里有关于你的一定意义的人的环境中，你是深刻感到自己的存在的，即便对方是恨你的。而在一个陌生人的世界里你会充满忧虑，因为你不知道你是谁——你是他们的谁，对于他们的内心来说你的位置在哪里。
      意义，这就要回到“轻与重”的问题上来了。小说的后序里写道：“最沉重的负担同时也成了最强盛的生命力的影像，负担越重，我们的生命就越贴近大地，它就越真切存在。”很明显，我是同意人生该是有分量的。现今很多人稍有压力便无病呻吟着：“我好累，生活好大压力，活着没意思。”反过来一想，如果人活在世上什么都没有，没有牵挂的亲人没有为之拼搏的事业，什么都不属于你，而你也不属于任何人任何东西。这样的世界是多么的可怖，生命有不可承受之轻，昆德拉给叫嚣的社会泼了一瓢冰水，一闷棍把人们震醒了。
      《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可以说是一部哲理小说，一部会激起人反复阐释的欲望却又很难阐释彻底的作品，这大概也正是其魅力所在。其中的韵味还需积累更多的人生阅历方能真切领悟得到。托马斯与特蕾莎的偶遇注定了他们在彼此的生命中长久逗留，而我与昆德拉小说的邂逅也将在我心中久远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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