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创作环境对顾太清文学产生的有利和不利影

　千百年来，渊源长流的古典文学精粹呈现着长期由男性主导的局面，难以数记的女性被禁在深闺。而清一代的政治波动及思潮转变致使众多女性走出深闺抒写篇章。胡文楷《历代妇女著作考》所收录的四千余家著作看，汉魏六朝以迄明末只得三百五十五家，而清代竟得三千五百家左右。顾太清独放异彩，享有“男中成容若，女中太清春”的美誉。
　　顾太清，明春。满洲镶蓝旗人。生于清仁宗嘉庆四年，卒于清德宗光绪三年。道光四年甲申，为避免罪人之后，冒姓顾氏，嫁与贝勒奕绘为其侧室。太清自小受过良好的家庭教育，诗词歌赋浑然天成，与奕绘的结合更是谱写了一段才子佳人的完美婚姻。其后由于丈夫病故，奉婆母之命携两儿两女移居邸外，从此走向民间，生活清贫。丈夫的去世及接踵而至的贫苦，使太清遭受到人生的重创。几十年的余孀生涯里，太清依旧坚持文学创作并保持一颗慈母之心尽心教育子女。潜心诗词研究，广结满汉才女组织文学活动，创立起以她为核心的女性诗社“秋红吟社”，为中国文学史增添了不少动人篇章。
　　一、“时代风潮风起云涌”为顾太清提供创作契机
　　中国古代将女性视为阴柔、卑弱的人类次等生物，这种女性意识使得女性长期处于“失语”或“半失语”状态，男权中心文化塑造了“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固有观念。而19世纪中叶，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和西方思想文化的侵入，清一代的思想解放运动打破女性“外言不入于阃，内言不出于阃”的传统观念，深闺女子走出闺阁吟诗作对成为可能。太清处于这种风云变幻的时代，其文学创作得以有坚实的实现可能。
　　黄嫣梨《清代著名女词人——转型中的知识女性》：“清一代的二百六十八年中，不断涌现女子在创作及言行上，推动女性的自强与自尊和改变女性在社会中的从属地位的呐喊”。从沈善宝的《满江红》可以听到清代女子在思想上“踏出闺阁”的呼声，她们渴望抒写“自我”。清代中晚期，在新旧文化、中西思想相互冲击的时代背景下，太清的作品打破妇女深闺的迂腐观念，充满豪迈坚强、矢志克服社会困难的“人力胜天”之力，女性意识鲜明。在词《前调·红线》中体现了“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度。
　　顾太清创作出的《天游阁集》、《东海渔歌》充分表述了其丰富的社交生活，反映出了妇女思想的开化。
　　二、“婚姻故事、曲折人生”为顾太清创作奏响主旋律
　　“道光四年，纳西林夫人为侧室，以二等护卫顾文星女呈报宗人府。”二人的 “闺房韵事，堪媲赵管”。顾太清诗集《天游阁集》、词集《东海渔歌》的取名均相对于奕绘的《明善堂集》、《南谷礁唱》，足见二人恩爱相当。
　　诗情画意构成他们婚姻主旋律。夫妻闲暇之余同游山川，寻访京郊联骑并辔，相约“晓起出丛林，放怀同策马”，相携“裹粮探古迹，联辔渡慈溪”，不但“归骑踏香泥，同浴清溪”，更是“登高同侧马，徙彼寻兰若”。夫妻二人相互欣赏，唱和之作超过了历代夫妻二人唱合之作。记游诗词堪多，虽不能代表其词全部深度，但当中所体现的意境、艺术手法却表现出太清词的独特之处。“娉婷合是神仙侣，小谪人间归去迟”羡煞旁人。作为才子奕绘的妻子，和谐的夫妻生活是太清诗词取得进步的有力保障。
　　道光十八年戊戌秋，奕绘病故。二人伉俪情深的甜蜜时光不复存在，太清自此无所栖迟，靠着卖金钗暂居在西养马营所租赁的房屋内。太清遥想“去年同宴乐，此日隔人天”的悲剧，内心充满“断肠空有恨，难寄到君前”的无奈，时常“伤心怕对闲花柳，泪洒东风不欲生”。写下《己亥生日哭先夫子》、《己亥清明年载钊恭谒先夫子园寝，痛成一律》等怀念亡夫之诗。经历了挚爱之亡、深冤难辨、生活困苦之后，太清词便氤氲着一团挥之不散的愁雾。相反于之前风格清丽，欢悦灵动的艺术特色，寡居生涯的诗词更多趋于低沉之音，充满生离死别后对人生沧桑的感慨。
　　三、“京师闺友集结诗社”为顾太清创作添光结彩
　　明末清初，女子走出闺房，集合能诗女子互相酬唱成为可能。清代中叶，已有袁枚开风气之先招收女弟子，倡导女子文学，“一时燕钗蝉鬓，傍花随柳，问业于前”，女子结社吟诗蔚然成风，太清亦结识到许多志同道合的女子。
　　许氏姐妹许云林、许云姜。太清与其相交甚多，相伴出游、文会集社均伴随诗词唱和。在云姜南归，太清许久未收到其来信时，太清一阕《浪淘沙慢·久不接云姜信用柳耆卿韵》对往日“众香国里花同惜”的美好回忆，表达她对云姜绵绵不断的思念。况周颐评价此词说：“朴实言情，宋人法乳，非纤艳之笔、早缋之工，所能梦见。”
　　道光十九年秋即太清寡居第二年，以太清为中心的诗社“秋红吟社”在北京成立，略窥于沈湘佩的《名媛诗话》：“己亥秋日，余与太清、屏山、云林、伯芳结秋红吟社，初集《牵牛花》，用《鹊桥仙》调。”诗社成员前后大致有：沈湘佩、许云林、徐云姜、项屏山、钱伯芳等人。她们在一起琴弦互伴、饮酒流觞，开展众多 “社课”。晚清文坛上，这样一个集聚南北女性的诗社，以其独有的姿态活跃于道光年间，为中国古代女性文学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多样的创作环境造就了顾太清在女性文学史上的“翘楚”地位。复杂多样的创作环境缔造了太清熠熠生辉的创作成就。太清当之无愧是清代文坛的一朵奇葩。
　　参考文献：
　　[1][M]历代妇女著作考（增订本）/胡文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
　　[2][M]旷代才女——顾太清/张菊玲著.北京：北京出版社，2001（北京学研究书系）
　　[3][M]清代四大女词人：转型中的清代知识女性/黄嫣梨著.上海：汉语大词典出版社，2002.12
　　[4][M]顾太清奕绘诗词合集/张璋.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
　　作者简介：黄思华，女，汉，籍贯，重庆市万州区，工作单位/学校：西华师范大学，职称，学位，专业，汉语言文学（师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