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心理学视角下的中美关系研究

　　摘要：近年来，中美双方的关系问题热度不减、引人关注。文化心理学作为一门较为年轻的学科，揭示文化和心理之间的相互整合机制，为中美关系问题提供了新的视角的研究方向。其中，霍夫斯泰德的文化维度理论能够概括中美文化间的部分差异，进而对两国间的一些摩擦作出解释。

　　关键词：文化心理学；中美关系；对外战略

　　引言

　　文化心理学将心理学放在文化的框架下进行研究，侧重于阐述不同文化氛围中的群体在心理活动和思维模式上的差异，对国际关系的研究提供了具体的分析角度。其中，荷兰心理学家吉尔特·霍夫斯泰德于1980年提出的霍夫斯泰德文化维度理论在该领域中占据重要地位。他认为文化是在一个环境下人们共同拥有的心理程序，能将一群人与其他人区分开来。本文将从这一角度详细阐述与分析中美之间的热点问题及其背后暗含的思维模式。

　　一、个人主义与集体主义

　　集体主义和个人主义是最经常被人们提到的文化特征之一。个人主义通常被解释为以关心自己和直系亲属为基础的行为，他们与除自己之外的其他团体或社群是敌对的关系。与之相反，集体主义通常被解释为基于对他人的关心和对传统的注重。集体主义文化中的群体规范很可能指导个体的行为。在集体主义文化中，人们倾向于选择用更加和谐的策略来解决冲突。

　　这种文化心理学上的差异能够在政治问题上投射出来。集体主义文化下的中国着眼于整体思维，在国际关系中更关注国际整体格局，其中一个例子是中国对美国霸权主义的反对。《中国共产党九十年》摘录了“坚持独立自主，反对霸权主义”一文。其中提到在20世纪五十年代至六十年代，一方面，中国坚持和平共处、睦邻友好的原则，发展和亚非拉国家的关系，积极支持亚非拉国家争取和维护民族独立的运动，将争取“中间地带”纳入中国外交政策的重要部分。另一方面，彼时中美之间存在着严峻的冲突：美国不断插足台湾问题、干涉中国内政。对于美国试图制造“两个中国”的举动，中国展开了大规模的“炮击金门”并对美方企图造成沉重打击，这一举动体现了中国维护祖国统一、坚决打击美国霸权主义与干涉中国内政的决心。

　　以个人主义为指导的美国更着眼于焦点，关注自身利益。目前中美双方的经济领域仍存在摩擦，贸易战余温未了。一种观点认为，美国对华经济政策虽然有一部分确实是出于“修昔底德陷阱”而实施对中国压制，然而美方的根本目的是扩展自身在华经济收益即自身利益，而不是宁可破坏自身经济利益也要削弱中国经济，也就是说追求经济收益才是美国对华经济政策的重心。

　　二、长期取向与短期取向

　　长期取向与短期取向是霍夫斯泰德文化维度理论的另一板块。在这一维度中，不同文化对事物的取向有长期与短期之分。在以长期取向为主导的文化中，人们更注重建立长期关系，更倾向于有长远的计划与安排，也更注重历史与传统。相反，在以短期导向为主导的文化中，人们更注重当下，不倾向于为了过于久远的事情而牺牲现在的利益。与之对应的是，在这种文化环境下人们更注重新的思维模式和实践。

　　中国拥有较为典型的长期导向文化，更善于建立长期关系、倡导长远的眼光与计划。崇古思维与之对应，而这一思维具体表现为中国在外交领域上的“大国心态”。2018年，中美双方已就贸易问题有所摩擦，外交部发言人华春莹在例行记者会上表示，中方不想跟任何国家任何人打贸易战，但是如果非要逼迫，我们就不得不打，中国不会怕，更不会躲。如果美方有损害中方利益的行动发生，中方也必将以同样的方式应对，坚决维护我们自身的正当合法权益。中国一向以合为贵，但近年来由于中美双方在诸多领域已趋于不可调和的状态，中方外交部的回应呈现出一种空前强硬的态势，体现了中国自古以来所褒奖的能屈能伸的“君子”形象。

　　美国与中国相反，他们的文化中更盛行的是短期导向。短期导向文化较长期导向而言，对历史与传统的重视程度较弱，他们更关注现阶段的状况，对应的是“崇前思维”。“中国威胁论”是这种“崇前思维”在美国对于中方态度上的具体体现之一。随着近年来中国的经济、军事和科技等实力不断上涨、国际形象和国际地位不断提升，美国作为世界第一难免陷入修昔底德陷阱，为了维护和稳定自身的国际地位，美方提出“中国威胁论”，不断在中国的经济和科技领域施压，留学生监视与孟晚舟事件皆为美国在这一因素下的行为体现。

　　三、不确定性规避

　　不确定性是指情况的模糊性和不可预测性，不同文化对这种不确定性造成的心理压力有不同的承受程度。不确定性规避高是指更倾向于规避这种不确定性，即对不确定性的容忍程度较低。在这种文化环境下，人们更追求稳定性，喜欢建立较多的常规。而不确定性规避低是指对这种不确定性的规避较少、忍受程度较高，更乐于面对模糊或不可预测的情况。这用文化较能够接受偏离的思想或行为。

　　与美国相比，中国文化的不确定性规避较高，具体体现为中国的不容偏激和辩证思维，也即“中庸”思想。在中美关系中，这种思想又具体到中国倡导的协商与包容。比如在朝核问题中国主张“坚持通过对话协商解决问题”。朝美关系曾因朝核问题而不断恶化。在此背景下，六方会谈于2003年8月正式开幕以和平解决朝核问题。在此次六方会谈中，中国扮演着会谈调解人和组织者的角色，推动六方会谈机制的建立与运行，也积极与美国就朝核问题展开政治互动。

　　美国处于不确定性规避较低的文化环境中，更能接受偏离行为；这种文化注重逻辑思维，有时具有非此即彼的特点。美国对中美新型大国关系的态度是低不确定性规避和非此即彼的体现之一。由于不愿凸显中国话语权，美国对中国新型大国关系的態度并不积极。2012年2月，习近平正式向美国提出了构建新型大国关系的希望；2013年6月30日，美国前国务卿约翰·克里表示，新型大国关系仍然处于被定义中，新型大国关系的构建需要中国遵守国际规则。由此可见，美国强调中国需要遵守美国制定的国际规则，强调了自身的霸权地位，也暗示中国不能破坏这种霸权。这种文化进一步促使美国维护霸权地位，外交活动多离不开“征服”这一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