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西方心理学研究的重点取向

  　提要近20年来，西方发达国家的心理学研究又进入了一个新的迅速发展的重要时期。心理学研究的主流和范式出现了许多重要的变化，特别是当前西方心理学的三大前沿发展取向一认知心理学、生理心理学、人文心理学领域所取得的一系列新的进展成果，已经对世界心理学的发展格局和秩序形成了新的规范及导向，同时也对处于非主流地缘国家的心理学研究范式产生了日益重要的影响与冲击。

　　主题词认知心理学生理心理学人文心理学西方心理学是一门兼有自然科学属性与社会科学性质的边缘学科。进入80年代中期以来，随着信息技术的迅速发展和现代社会日新月异变革的迫切需要，许多发达国家纷纷把心理科学列为国家科学技术发展规划中的重点学科之一。例如日本颁布的“人类新领域研究计划”中有近1/3的内容属于心理学研究的内容。美国的国家科学基金资助项目也将心理学作为国家重点发展的一门前沿学科。为迎接新世纪国际竞争需要的挑战，许多发展中国家也在开始加速发展本国的心理学研究。90年代以来西方发达国家的心理学研究已进入了一个新的迅速发展的高峰时期，心理学研究的主流和范式出现了许多重要的变化。其知识领域和研究技术方法更新的速度之快，所涉及的研究和应用领域之广，均超过了以往任何时期。持续出现的新进展、新方法和新概念不断为心理学的核心主题输入新的研究内容和血液，特别是当前西方心理学的三大前沿发展取向一认知心理学、生理心理学、人文心理学领域所取得的一系列新的进展成果，已经对世界心理学的发展格局和秩序产生了新的规范及导向，同时也对处于非主流地缘国家的心理学研究范式产生了日益重要的影响与冲击。

　　一、认知心理学取向

　　崛起于20世纪50年代末期的认知心理学，是90年代国际心理学研究的前沿性主战场，是衡量一个国家的心理学研究水准的主要指标，更是现代心理学发展的积极生长点。正如著名人工智能专家纽维尔所说，“心理学要是没有认知心理学内容，似乎是无法想像的”。美国奥斯登大学认知科学研究中心主任席勒尔教授也说:“现在如果从心理学中抽掉了它，心理学就被破坏得面目全非了”（1989)。由于90年代计算机科学与人工智能技术的日益迫切发展的需要，世界各发达国家纷纷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用以资助认知科学的基础性学术研究，从而将心理学的研究也带进了“更深、更新的研究认知活动的重要阶段”。90年代以来国际认知心理学的研究较之于80年代以前出现了许多新的变化与特点，具体来讲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 认知心理学成为认知科学的核心基础学科。当前认知心理学已不仅是母体心理学中的一个分支学科，而且是“认知科学”这门新的学科群中的核心基础学科。人们通常把50年代中期视为认知心理学运动形成的关键年代，而‘认知科学”则是70年代中后期才开始使用的概念。认知科学这门科学制度化的标志是1975年美国率先对认知科学给予资助和1977年《认知科学》杂志的创立。80年代之后许多大学相继将认知科学列入研究生的高级学位课程培养计划之中。这门科学是研究广义的认知问题的新科学领域。有的学者认为认知科学的研究范围包括：（1)认知的结构、内容和过程；（2)认知的本质(精神哲学）（)语言一认知表达的主要过程(语言学与心理语言学）（4)认知的解剖学基础和生理学基础(神经心理学）(5)认知的模拟与模型设计（人工智能）(6)语言的解剖学基础(神经语言学）这些不同的研究领域被总称为认知科学。由此可见，认知心理学已成为认知科学的前沿性攻关项目，其所取得的很多最新进展迅速成为人工智能、神经网络计算机等高新技术研究的理论模型和技术路径。

　　2. 当前的认知心理学成为人工智能科学发展的理论技术支撑。人工智能(AI)开发系统体现的是人类智力行为的特点，诸如理解和使用语言，学习、推理和求解问题，使不灵活的机器如何灵活起来。因此，人工智能领域的研究急需认知心理学的理论先导和技术支撑。由于认知心理学强调“人类的所有智能活动都是可以用符号和计算来实现的”，“认知即计算”，这就把智能与计算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形成了计算智能的新概念。因此，认知心理学领域出现了一场被称为“神经计算(又称人工神经网络)的革命”。这对智能的基础研究乃至电子计算机产业都产生了空前的刺激和推动作用。90年代的认知心理学一方面是要阐明人的大脑工作原理和思维的本质，探索人类智能的本源;另一方面则要设计出具有大脑的某些神经计算性质的人工智能系统，即神经网络计算机，这就为人工智能的研究开辟了崭新的领域。与此同时，人工智能的发展也启发了认知心理学专家采用模拟的方法来探讨人类的认知活动过程，尤其是计算机专家系统。知识的开发为心理学研究人类解决问题的认知活动提供了新的研究线索，例如专家型认知策略与新手解决问题的差异的比较研究，极大地推动了心理学对元认知、元学习策略和监控能力等前沿性课题的深层研究，从而使认知心理学与实验心理学的研究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发展阶段。

　　3. 当前认知心理学的发展促进了物理机器认知的研究向自然生理认知的转化。目前认知心理学的研究除了与人工智能科学技术紧密结合之外，同时也与生物神经科学密切结合，逐步实现了从数字化计算的功能类比发展到神经计算机的功能模拟，从而在生物脑和计算机之间架起了一座桥梁。最近几年的脑功能模拟研究在系统水平、细胞水平、分子水平等不同层次上进行了大量的实验研究，取得了许多高水平的研究成果。有的学者认为，这有可能在21世纪初期引发一场以人脑为中心的新的技术革命。

　　4. 认知心理学对人的深层认知活动过程机制的研究，已呈现出向人类日常认知与社会认知等领域全面拓展的良好发展势头。80年代以前的认知心理学主要注重于对那些诸如逻辑思维、知识结构等具有完整结构问题的认知活动过程的研究，产生了一系列完整的人类科学认知活动的理论模型，这些卓有成效的研究极大地丰富了心理学的理论知识体系。而90年代的认知心理学又进一步探讨了人类认知活动中的“结构不完善问题”,例如对人的创造性思维、直觉活动、歧义性理解等日常生活行为的计算模拟和符号表征，有力地证明了人类的这些非常规活动也可以用简单的、符号的计算机办法来加以模拟。而对内隐记忆、内隐社会认知等课题研究热潮的兴起，则更标示着当前认知心理学出现了从注重意识层面的研究转向对潜意识和社会认知等复杂问题的探讨，越来越接近人类在自然情境中的心理活动方式。

　　当前认知心理学的另一个异常活跃的研究领域是对认知发展研究的高度重视。现阶段的认知发展心理学不仅强化了对儿童青少年认知活动发展历程的研究，而且特别重视对中老年人认知能力的学术探讨。有关老年人认知活动问题的研究已成为近10年来国际心理学研究的一个新的兴奋点，这从另一个侧面反映出当前认知心理学研究对时代精神的强烈关注：即随着老龄化社会的到来，认知心理学正在寻求更有效的方法，为改进和促进社会对老年人口的服务质量，进行着积极的学术探索和理论准备。

　　90年代以来，认知心理学在上述新的领域不断取得进展，使心理学更为深刻地理解有关人类认知过程的问题，同时也为进一步帮助人们解决生活实践问题提供了新的概念和图式，还有可能为心理学重建新的理论体系提供新的方法和研究工具。但是，由于当前认知心理学研究面对的是人类十分复杂的深层心理问题，人类科学研究认识活动的无限性与现代人认知加工信息能力的有限性之间的矛盾，也使得当前的认知心理学研究不断面临着许多新的难题和挑战。

　　二、生理心理学取向

　　生理心理学是当前国际心理学发展的又一重点。在世纪之交国际心理学高速发展的进程中，各国心理学家对生理心理学与神经心理学研究表现出从未有过的浓厚兴趣。近20年来生理心理学的不断进步，将心理学的发展带进了一个激动人心的新时代的前夜。

　　生理心理学与神经心理学的研究旨在揭示行为活动变化与大脑神经生理活动的内在机制，因而长期以来成为心理学工作者渴望解决的一大科学难题，但由于这一研究取向受科学发展现状、科学仪器及学术理论诸多因素的影响，因此自心理学独立以来，这一领域的研究进展一直比较迟缓。随着当代生物科学研究技术和脑科学研究手段的进步，这一领域的心理学研究从80年代以来进步非常快，已经成为主流心理学的重点研究对象之

　　当前心理学的这一前沿领域研究运动的勃兴，是与现阶段的带头学科一--神经科学的迅猛发展分不开的。进入本世纪60年代以来，国际上的“神经科学呈爆炸性发展”。由于当代微电子技术的日新月异，使传统的宏观层次的生理学研究技术开始向微观层次的电生理技术和分子化学领域发展，把神经生理学的研究推向了细胞水平和分子水平，从而确立了现代神经生理学的理论体系。特别是在揭示神经系统中单个神经细胞的结构机制、神经细胞之间的联系模式(突触)、神经递质、神经免疫因子、脑整体活动功能等领域取得了丰硕的成果。而80年代以后许多信息处理新技术如快速傅里叶变换、功率谱分析、地形图分析、脑生物医学成像技术在脑科学研究中的广泛应用，更是促成了一股具有强大生命力的脑科学研究的洪流。围绕这一重大科学问题又形成了几个新的学科分支，如神经行为学、计算机神经科学、认知神经科学、神经免疫学、心理生理学、神经心理学等新兴学科，构成了当代生理心理学的主要发展特点。目前生理心理学和神经心理学的成果主要依赖于脑神经科学、实验心理学和计算机科学这三个学科领域的协同攻关。当前脑神经科学借用许多新的研究方法如合磁共振成像技术(MRI)、正电子发射断层摄影术（PET))神经磁成像技术(MEG)、脑地形图（BEAM)、事件相关电位技术(ERP)以及生物化学等先进手段，使人们对大脑神经活动的整体机能与分化机能有了更为深入精细的认识和理解。而实验心理学、认知心理学与脑神经科学研究的紧密结合及其新进展则极大地丰富了人类有关掌握信息、获得知识技能方面的内在心理机制的研究内容。更使人兴奋的是，计算机科学通过对脑计算概念的引入、神经网络模型的建立，特别是层面等级结合脑研究和计算理论研究的证据和概念来对行为进行解释，有可能在21世纪初期引发一场以人脑为中心的革命。有学者认为，当前生理心理学及神经心理学研究的主要问题有7个方面：（1)人工智能和神经网络中的生理心理学研究；（2)人类认识活动的神经信息处理；（3)视觉生理心理学理论研究；（4)学习和记忆的神经生物学基础；（5)多种行为模式的分子生物学基础；（6)离子通道与心理活动；（7)脑能量代谢与心理活动。神经科学近年来取得了不少重大的进展。例如，一些认知心理学家利用现代神经生理技术探讨认知过程的神经生理变化机制，在智力、注意、文化因素的神经生理方面的差异等问题上取得了不少有影响的学术成果，引起了学术界的广泛关注。

　　另外值得注意的成果是，现代神经心理学通过对动物与人的学习行为的长期研究所得出的结论，为学习和经验能够改变人的行为提供了乐观的发展线索。这一新的结论认为，学习不但能使个体增长知识经验，而且还能够激发大脑的智力潜能，引起脑物质细微结构的变化，从而促进个体的心理发展。美国伊利诺伊大学的格瑞奇发现，将大白鼠置于刺激丰富的环境中饲养，它们脑细胞连接的突触的数量会很快增加25%。因此他认为:“从动物那里得出的结论告诉我们，人越是勤于用脑，无论是思考或练习，大脑的发展水平就越高。1997年加州大学的科学家们在解剖研究中发现，“大学毕业生脑细胞连接的数量比高中肄业生要多出近40%,这与置于有利环境中的动物更为聪明是一个道理”。神经科学家吉布斯也认为，“受教育程度越高，神经细胞的触突物质就会出现显著的增长”。同时学者们也发现，脑物质必须不断地接受挑战，否则脑神经系统中的突触也会由于缺乏使用而减少。通过对不同年龄和不同职业的3000多名被试者进行的脑电磁波扫描的研究结果发现，长期从事体力劳动的蓝领工人在中年时，脑电波图形便出现了衰老的迹象，类似于老年人的脑波形;而长期从事脑力劳动的科学家的大脑的生物活性基本上与年轻人一样活跃。这些实验数据结果无疑对人类的学习和教育工作具有十分重要的理论意义和实践意义。

　　现代生理心理学对于人脑的高级功能，如思维、记忆、认知、创造性等复杂问题的认识，在目前还是初步的。但是这些进展所揭示的广阔前景，则使我们非常乐观地预见更加辉煌的未来。所以，很多学者把20世纪90年代称为“脑研究的10年’。当前生理心理学研究取向的加强，极有可能为脑科学研究开辟一个新的空间。

　　当然，当前的生理心理学的发展进程是与科学技术的现代化手段和仪器的先进程度密切联系在一起的。世纪之交的人类在这一领域目前还缺少卓有成效的研究手段和途径。其原因在于，根据脑生物化学家的研究结果显示，在一个中等聪明程度的人的大脑中，便有近200—500万种复杂的脑化学物质和反应。因而要完全揭开人脑奥秘这一宇宙之谜，看来尚需要更多的时间。为了实现人类共同的目标一--即更深入地在不同层次上了解脑的结构、功能、工作原理，以及大脑如何影响人的发育、成长、健康和行为，特别需要生理学、生化学、心理学、精神病学、细胞分子生物学、遗传学、医学，乃至信息科学、认知科学、计算科学、生物工程科学等各个领域科学家的通力合作，联合攻关。可以预言，充满生机的生理心理学研究领域将会主导未来心理学的理论建构和应用发展方向。

　　三、人文心理学取向

　　从社会文化的视角探讨人类行为活动规律即人文心理学的研究取向，是90年代以来国际心理学发展的又一个重要研究方向。人文取向的心理学家尽管反对心理学中的自然科学中心主义的弊端，但他们仍然力图保持研究的科学性质。他们着重于整体分析、临床观察、案例研究等科学方法，系统地研究和探索个体的内在心理世界和主观经验，从而使人文心理学的观点和研究纳入到科学研究的形态和规范之中。

　　从心理学研究的发展来看，人文心理学代表着心理学发展的最高级复杂阶段。心理学最初主要研究个人的心理和行为活动，随着社会心理学科分支的出现，人和社会的相互作用问题成为心理学的主要研究课题。20世纪30年代以后，心理学者在社会心理学、实验心理学和人类学的知识基础上创立了文化心理学和人格心理学。进入70年代以来，随着第三世界文化本位心理学的崛起，给人文心理学的研究又注入了新的活力。有的学者预言，人文领域的研究不久将会成为心理学发展的中心领域。未来人文心理学的贡献将会日益增大，而且人文心理学的研究将有可能促使产生一种崭新的思维方法，从而导致心理学领域内出现新的更具有生命力的理论。

　　就心理学的研究方法论而言，人文心理学的研究取向代表了一种新的心理学研究范式的出现。因为这一新的心理学研究范式一方面吸收了主流心理学的主要研究方法一--定量方法，即通过观察、实验、测量的方法研究人类的高级行为活动模式；另一方面又通过新的定性研究范式揭示个体心理活动的社会文化原本形态。这两种研究方法的综合运用、相互补充，有力地促进了包括社会心理学、人格心理学、文化心理学和本土心理学在内的人文心理学领域的整体研究水平，极大地提高了人文心理学在心理学界的学术地位。特别是由人本主义心理学开启先河的注重整体的定性研究方法的问世，使人文心理学的研究进入了一个新的发展层次。

　　当前，以人本主义为代表的现代西方科学研究思潮，不仅在科学研究的认识论和价值论领域对主流心理学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影响，而且在研究范式和方法论层面上给心理学研究带来了越来越大的冲击。进入80年代以后，在西方又兴起了一场新的“定性研究”或“质性研究”的热潮。这一新的定性研究范式不同于传统的以思辨推理和经验描述为主的定性方法。提倡定性研究范式的学者认为，“观察、实验和测量属于经验的方法”，是一个由理论假设到实际调查的“自上而下”的研究过程，其只有验证性和重复性，而缺乏对研究对象的真实的阐述与诠释。所以通过这种方法所取得的资料成果，只关心自己的研究是否符合研究程序或统计要求，而不重视研究现实生活中相互作用的复杂情境，并对此加以解释和理解。新定性研究方法的实质是要“发掘当事人的经验，通过当事人的经验来了解其生活世界，而不是沿用一些社会上或者学术上已经存在的见解或结论；定性研究的大前提是要抛开空洞的词汇，发掘具体的细微的经验，以此来发现人与事物、人与社会的关系;定性研究要达到的目的就是要从当事人的经验中抽丝剥茧地看到结构性的现象，进而从中分析出结构性的一般关系”。在他们看来，这一研究的特点是从研究对象的内在意义来定义抽象的概念，然后再来建构理论，因而是一个“自下而上”的研究过程，有着很强的创造性。其不仅能够描述活生生的人和事，而且能够揭示出不同组群的社会差异性和文化差异性，包括真实的心理生活世界的价值及意义。人本主义心理学和后现代主义心理学思潮，可以说是在这一研究领域作出了积极的探索。

　　与此同时，人文心理学取向中的另外几个有代表性的核心主题如人格心理学、文化心理学、本土心理学等也对此作出了卓有成效的学术努力：

　　人格心理学（peisonalitypsychology)对于个性和人格问题的研究，不仅是心理学中十分活跃的研究领域，而且也是许多人文社会科学如哲学、教育学、伦理学、人类学、美学、文艺学、创造学等学科竞相关注的热点问题。从心理学的研究范式和技术框架内探讨人的心理品质形式的普遍规则，用以评估预测人的个性特质，并为改进人的心理素质提供新的理念和技术方法，是目前人格心理学研究的基本任务。同时，描述不同国家公众的人格维度，揭示国别人格特征，也形成了90年代以来人格心理学的研究重点。目前人格心理学领域正在用更大的努力来使社会心理学与认知心理学、信息加工模型等领域的概念和方法适用于人格心理学的研究。这种人格心理学的新的研究方法和多元化的研究策略为其注入了新的发展活力，更取得了令人尊敬的学术地位。国外有些学者认为，人格心理学在整个心理学的体系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近20年来已与“实验心理学可谓二分天下有其一”。在美国的许多大学里已成为心理学专业学生的核心课程。

　　文化心理学(culturepsychology)研究文化和社会条件下的人类行为和人格活动特点的相似性与区别性，是近20年来十分活跃的心理学研究领域。有关文化与人格、文化与认知、文化与动机、文化价值观、生态心理学等方面的跨文化心理学的实证测量研究与理论探讨，已经作为一个成熟的研究领域得到了西方主流心理学的认可和接受，设立了专门的国际学术组织并出版刊物。这一领域的学术研究成就为人们展示了一个多元文化的世界与多样化的人类行为模式的图景，必将对科学地阐述人类行为活动规律作出重大的贡献。

　　本土心理学（thnicpsychology)是80年代以后在心理学界出现的一场声势浩大的本土化研究取向运动，这是由处于学术边缘地带的心理学家发起、并被学术主流逐渐认同的以文化为本位的新的研究潮流。本土心理学是“关于心理学论题的文化观点、理论、猜想、分类、假设和体现在社会习俗中的观念喻示”。有的学者将心理学的本土化研究概括为4个层次与方面:重新验证西方的重要研究与发现;研究本国人特有的与社会文化因素有关的行为特征;修正或创立新的概念与理论;修正与设计出适合本国人使用的测量工具。这方面的研究不但给主流心理学以前所未有的影响和冲击，而且也诱发了主流学者对本土研究课题的浓厚兴趣，涌现出了探讨诸如文化因素在认知心理学、神经心理学和神经语言学中的影响作用之类的崭新的研究成果，建构出了如“多元因素系统理论”、“完整文化关系环境模式”等认知发展理论，从而使当前国际上方兴未艾的认知心理学和神经心理学研究也建构了本土化的研究视角。这标志着当前的国际心理学研究已在主流范式与非主流范式之间呈现出了一种相互吸收、相互交融、相互沟通的变化和发展趋势。